上了高三后,学校下发的学习任务陡然增多,除了晚自习的时间延后了一个小时,周六也有了例行补课。
郁汀一贯热爱学习,现在却有点想放假了。
周六不用上晚自习,最后一堂课老师多拖堂了二十分钟,尽职尽责地讲完了讲义最后一道大题的几种解法,郁汀记了自己没想到的解法的笔记,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
最后一种解法颇为复杂,不是繁琐,但很难梳理清楚,老师说的过于简洁,林奔没怎么明白。一下课,就想向郁汀问个明白。
郁汀的书包都收拾好了,捏着手机的手一顿。
林奔有点奇怪,郁汀同学很乐于助人,从不藏私,现在好像挺为难的。
他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问:“你有事着急回家吗?”
郁汀看着乌灼十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说在校门外等他,面不改色地说:“嗯,有点事。”
又问:“我回家后把这题写一遍发给你,行吗?”
郁汀走出校门时,学校里都没人了。
乌灼靠在墙边,拿着手机,双手打字,速度很快,且没有停顿,不像是和别人聊天,一旁的路上摆着那辆天蓝色涂装的自行车。
下一秒,乌灼已经收起手机,走到了郁汀的身边。
郁汀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且有一条被树荫遮盖的非机动小路。过了放学的点,人也不多,整条路上空荡荡的,乌灼说:“载你回家。”
学校的课程很满,每天都能见面的时间也就早晨上学那会儿,乌灼推着车,陪郁汀走到锦城中学,再骑车去四中。
但郁汀没坐过乌灼的车。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坐在自行车后座不大合适。
但乌灼又拍了下自行车的后座,郁汀坐了上去。
乌灼骑得很慢,郁汀的脚尖垂在地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落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慢慢的,郁汀靠在了乌灼的后背,他抬起头,能看到透过繁密枝叶倾泻而下的斑驳日光。
到了郁汀住的地方,乌灼走在前面,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卧室不大,摆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横放的桌子,椅子也只有一张,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模型,见缝插针似的在墙角摆了一个。
郁汀拉开椅子坐下,让乌灼坐在了床尾。
他放下书包,将作业收拾出来,一边问:“你复习到哪了?”
乌灼握住了郁汀的手腕:“明天放假。”
郁汀偏过头:“嗯。所以今晚要写作业。”
乌灼凝视着郁汀,他问:“所以可以亲你吗?”
他问的很简单,也很自然,就像是此时此刻理所应当该发生的事。
郁汀愣住了,心脏狂跳。和上次不同,那是一个陌生的场景,学校的湖泊边,而在暑假里,他们曾很多次分享同一张桌子,每一次都是真的在写作业。
当朋友时的相处很简单,可现在独处的含义好像不同了。
郁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无需回答,乌灼似乎弄懂了他的意思,欺身而上,吻住了郁汀的嘴唇。
郁汀不想表现得像上次那么没有经验,虽然现在也只有一次,他半垂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乌灼的脸,这个人的眉眼轮廓很锋利,一看就是不太好惹的类型。
他还记得上次的教训,所以注意着乌灼亲吻的力度,但乌灼这次亲的不轻不重,不再像上次那么激烈了。
但郁汀还是很受不了。
乌灼干净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郁汀深陷其中,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里握着的东西,想借此汲取力量。
他没想到,一团黑色的物体会被自己拽下来,像脱力一般,他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
郁汀急促地喘息着,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人露出压得扁平的白发。
乌灼也沉默了。
郁汀看了他好一会儿,难以置信地问:“乌灼……你是戴的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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