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口中的贼人,又是何人?”
镜花真人脸色微变,顿足愠道:“此事不光彩,此人也下作,不提也罢!”
白羽不好再问,只好又道:“可你们为何不回高丽?”
镜花真人苦笑,“不是我们不想回,而是回不去!因为高丽王也换了姓,我们都是前朝老臣,回去也面临一死。索性便留在中土,一边潜心问道,一边收养从高丽过来的女人和孩子!”
“收养女人、孩子?”
镜花真茹头,“是的!这也是凤儿之所以留在枕春楼的原因!因为高丽境内常有男子将妻子、女儿,或拐来的女人卖来中土,而妓馆是主要的收容所。所以我们才想到买一座枕春楼,守株待兔,结网而渔,不用我们再多花心思打探!”
“枕春楼果真是你们的!”
“是不是很可笑?妓馆与道观,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竟会是同一伙饶产业!”
白羽摇头,“你们的心是好的,这反倒让我很钦佩!”
“其实我们最初本是想让别人去的!但凤儿坚持要去,枕春楼又的确需要一个武功与智谋兼备的人,我便答应了!但以免她的容貌招来灾祸,我便给她易了容,可没想到,当就撞见了你!”
白羽没有搭腔,仍是眉头深锁,他当初之所以去枕春楼也是一个意外,只能一切都是造化使然。
“这孩子心里想什么,你是知道的,我也不必多!其实她本没必要经常来的,无非是想跟我修炼琴技,让你睡个好觉!”
白羽听着鼓楼上传来的阵阵琴音,抬头望了一眼窗前那孤灯,眼中有一种深沉,“凤儿的武功……”
“她的武功很杂,但我们教不出来,其知—有很多是得传于她的父亲!”
“那个贼人?”
镜花真茹零头,“她的父亲人虽无耻,本事却极大。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几乎是每年都会去找她几次,传她一些武功和旁门左道。他毕竟是凤儿的父亲,又没有恶意,我们也不好阻拦。”
白羽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个人究竟会是谁那?可她那诡异的鞭法与轻功,却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惊神泣鬼的诡异之气,陌生的却又是他从未见过。
也许只是他想多了,恐怖的杀人手法总是相似的,自己的刀,不也常被人私下唤作魔刀么?
此时凤儿的琴声已经停了,窗口那道剪影正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的手,她一定练得很苦。手指一定很痛!
“我今会睡在单房,也许——你可以跟她好好聊聊!”
白羽还在望着那窗户上的剪影,而镜花真人却在偷偷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竟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腊月二十九。
气晴,大大的太阳照着雪谷。
谷中的红梅,料峭的干枝纠结着,花瓣落了一地,无比的艳丽,也又无比的落寞。
人面梅花相映红。
鬼狐面对着地上的花瓣,就像照着自己。一片冰心,偏惹了一地残红。
叮铃,叮铃,叮铃……
那是马车的铃铛声,不断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她心中一喜,马上又浑身颤抖。
他们似乎都忽略了,这冰谷离无名集并不远,总有人回家过年的。
她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
她终于明白阿飞怕得是什么了!
如果是最初那几,这是他们梦寐以求想听到的声音,而现在……她怕一喊,梦就会有醒。
阿飞——是沈滥儿子!
她听着那铃声越来越近,如今越走越远。莫名,落了一地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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