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序章（第1页）

傍晚的大教堂，落日的夕阳映入大厅……

幕帘拉上一半，余晖透过窗户，大厅的舞台与观众席，被分隔成明暗两面。

舞台之上，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身着西装，背对着坐席站立，仿佛是整出戏幕的主角。而在观众席上，只有一名手持纸笔的看客，被阴暗遮蔽面容，他是今天唯一的观众……

“哒……”轻轻一声叩响，静谧的教堂台上，老人关上了木箱。

“到今天为止，我的表演生涯结束了……”老人微笑自叹道。

观众席上的看客望在眼里，默默问道：“伫立舞台三十余年，如今隐退，您心里舍得吗……”

老人顿了顿，满含着笑容摇头：“医生跟我说，我的寿命最多只剩两年，人老了，演不动了……不好意思啊，最后这场谢幕表演，观众只有你一个……”

看客摇了摇头，提笔默默说道：“我是看着您的魔术长大的，您曾经带给我无数的感动……如今作为记者，记录您暮年表演的时光，能成为您最后的观众，我很荣幸……”

台上的老人名李识春，是全国最有名的魔术师之一，舞台生涯三十余载，其魔术表演之成就，足以载入艺术史册。

而看客则是一名媒体记者，今天是李识春隐退前的最后一场表演，观众却只有他一位，因为这场魔术秀，是这位老魔术师单独为他办演的……

（）;（）　　“落叶归根，我想……我也该去了……”李识春叹息道。

“默默从世人眼中离开吗……”看客平生道，“追忆您老三十年生涯，我觉得您最赏心悦目的魔术，永远是‘天使与恶魔’主题的表演……”

李识春含眼笑道：“是啊，那些是我一生的精华，也是我一生的写照……”

看客听到这里，略微有些疑惑：“天使与恶魔，善恶的两面……话虽如此，可这三十年来，您的那些魔术，带给人们的都是美好与温暖，如同天使的祝福令人感动；至于恶魔，最后的结局，永远是被正义所打败，您一直带给孩子这样的表演，是想告诉他们光明与希望是吗？”

李识春点了点头，暂时没有说话。

看客将这些内容，提笔记在了纸上。

“结局是这样，但道理并不尽然……”然而，李识春忽然表情收敛道，“美好与希望，是天使在光明中展现给世人的；至于恶魔的阴暗与残酷，却是永远不可公之于世……”

看客听到这里，莫名停住了笔。

“成为天使，需历尽众生之苦，遭受万生之劫，并把光明与美好，奉献世人一生……”李识春继续道，“但成为恶魔，仅仅只需一念之间……”

（）;（）　　看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望着台上的老人。

“我毕躬舞台三十余载，呈现世人美好无数，天使与恶魔的表演，我当然会化身天使的圣灵，给予世人幸福……”李识春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过身，随后用莫名的目光望向坐席上的看客，低语说道，“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今天你是唯一的观众，见证我最后的演出，天使的形象早已深深烙印，最后的表演，你想看看恶魔的面容吗……”

不知为何，此话即出，场面瞬间肃杀，李识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看客久久没有回答，手中的钢笔微微颤抖，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教堂大厅也逐渐黯淡下去……

“可以……”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看客才缓缓开口。

“天已经黑了，那就开始吧……”李识春仿佛也是故意等到天黑时分，随后缓缓摘下礼貌，语气神秘道，“毕竟恶魔的演出，是不能在光明中进行的……”

三十年光明，一夕之黑暗，魔术师最后的表演，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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