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是说说而已。
任燃出神了片刻,与季灼扫过来的视线堪堪对上,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季灼挪开目光,随意看了看屋内的摆饰。
昨天他就瞧见了墙角的位置放了一副小的油画。
画布上是夜晚的冰原,远处的天际有一抹很浅的极光。
冰原上长着一株植物,看不出品种,根茎仿佛是黑冰,花瓣是白中透着大量的黑色,黑得很浓郁,仿佛要融进无边的深夜里,却又被极光映照出一丝神秘的轮廓。
但季灼感觉这幅画想表达的不是这朵花或者冰原极光,而是无形的风。
即便没有画出来,他仿佛也能感受到画中夹着细雪的、冷冽的风,呼呼作响,将花的根茎切割出冰渣。
很危险妖冶的一幅画,也很冷,笔触却分外温柔,似乎有一丝无望的情绪蕴藏在里面。
季灼昨天没有仔细看,现在却越看越有感觉。
他问:“那幅画是谁画的?”
任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情变得微妙:“我。”
季灼一愣,随即半信半疑:“你还会画画?”
“我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以后能慢慢了解。”
任燃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看着季灼,眼底浮起懒散的笑意。
季灼沉默片刻,道:“很美。”
“你喜欢它?”
“嗯。”季灼没有掩饰欣赏之色。
“那送你?”
“嗯?”季灼回过神,“这倒是不用。”
他想了一下,突然道:“如果专辑能出的话,我想把它扫描下来,当专辑封面。”
他之前本打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现代画家来画一幅封面,但现在遇到的这幅实在太合他心意了,仿佛拨到了心里的某根弦,然后嗡的一声,波纹慢慢在身体里蔓延,久久不能平息。
任燃眉眼弯了弯:“行啊。”
季灼半倚在沙发上撑着太阳穴:“我会付你版权费的。”
任燃失笑:“弟弟,那晚的车费还没给我呢,版权费就先欠着吧,我喜欢你欠我钱。”
季灼冷冷扫他一眼,眉宇间却有一抹燥意,眉心微微蹙起:“我不喜欢,还有,别叫我弟弟。”
他说完这句话后,有些后知后觉的惊讶。
平时在圈里,偶尔上节目或者私底下碰到,一些前辈会叫他弟弟,显得亲切,但季灼自己却不喜欢这个称呼,在他看来,直接叫名字更让他觉得舒服。
只是他没有‘纠正’过别人。
这种事,也很难找出一种礼貌的方式来纠正。
他却没想到在任燃面前能这么轻松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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