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这一整件事,都是你的不是,当山匪是你的不是,打家劫舍是你的不是。”
“我的不是?”周朝苦笑一声,若是能好好过活,谁愿意当山匪,要不是被生活逼迫,他何至于会落到当山贼的地步。
苏安得理不饶人,不管他在想什么,今天不把他说得心里破防,不会停嘴。
“没错,这一切就是你的不是,败而不退,是你的不是。兄弟生死关头,你不想法子救治,只顾着打打杀杀,还是你的不是。”
可当时的情况,只有拿下灌阳村,才能够更好的医治兄弟们,他才做出了不撤退的决定。
听苏安这一说,周朝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抉择,是不是做错了。
“我怎么,造成此刻形势之人,都是你自己。”
“都是因为你,才造成你兄弟们的死亡,你怎么好意思,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你,你。”周朝话到嘴边,感到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
一时陷入自我愧疚,周朝浑身无力,刚才他就被苏安从地上拽起来,此刻却是再度跪在地上。
他开始忏悔,并自责自己太过无能,久久无法从内疚中走出。
好一会儿后,苏安才对他说道:“你兄弟们的入土日子,定在三天后,一切身后事都由我来安排,到时候你去送送他们吧!”
一提这话,周朝再次来了精神,他请求苏安把他放了,他要回去,给兄弟们收敛尸骨,送最后一程。
苏安嘴上同意,但是脑子一直在摇头,然后跟了一句三天后。
原因很简单,周朝的本事太大,现在他在极度伤心之中,他不敢拿全村人的性命冒险。
周朝当着苏安面,发誓赌咒,身称自己绝对不会复仇,以后再也不对灌阳村进行打劫。
“我相信你的话是真心的,可村子里的人,没人会相信,不是我怕,是他们害怕。”
苏安可没读心术,周朝痛心疾首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李天霸这人,你比我了解,他是你的兄弟,也是狂风寨的兄弟,死去的人他会安排好后面事宜,你大可放心。”
周朝自然不满,苏安让他换一个角度,站在自己角度上来思考问题,问他敢不敢放人。
周朝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站在了苏安的角度,不过他没想放人的事,而是在思考苏安在想什么?
正常情况下,自己不被杀死,也得被送到官府。偏偏这两样他都没做,他的行为,明显是在示好。
关于这个问题,就比较有意思了。
周朝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不是个善茬,若是为了不留后患,早就一刀把自己砍了。
所以他如此做,一定有自己理由,周朝仔细琢磨一番,他浑身上下,唯一的本事就是这一身武艺了。
“前头他招降李天霸,怕是这时这刻,也是存了这样心思。”
他周朝是什么人,甘愿为鸡头,不愿做凤尾,绝不会选择投降。
本想直接把事挑破,但苏安前头的话提醒了他,遇事别太刚,所以他就开始装起了糊涂,承认苏安的话说得对。
“你说得很对,也骂得好,我确实不是个东西,也确实没有资格去怪你。眼前这一切,都是我周朝咎由自取,都是我的错。”
本来挺耿直一人,就几句话的功夫,被苏安给教的圆滑,懂得变通。
苏安自然不知道,周朝把他那一点小心思,全给明白了。
见其低头,他还觉得是自己的话,让周朝通了人性和理性,于愧疚之中,透了几分人事。
“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耿耿于怀也是无用,不如想想如何弥补。”
风儿一直在吹,虽然不怎么大,但站在村口,苏安没一会儿就觉得冷嗖嗖,让周朝先跟着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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