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刘宏已经亲自去了段颎军中,这时候再让窦机去,基本上就是陪侍在刘宏的身边,军功是肯定能混到一些的,而且不会有什么危险。
窦太后又接着说道:“除了让我兄弟去军中之外,父亲这段时间也千万要注意,既要替天子守好家,也千万不能落人什么把柄。”
被窦太后这么一说,窦武的心里顿时不些不爽。
替天子守好家,就意味着窦武需要以大将军的身份去做很多事情。
而不能落人什么把柄,就意味着窦武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必须要谨小慎微,因为天子不在雒阳,窦武万一干出点什么事儿,很容易就会被人联想到王莽或者梁冀。
这两个要求几乎是完全相悖的。
只是思虑再三,窦武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三君之一,既是盛名,也是负担。
尤其是一个身为大将军的三君,更是将窦武捆得死死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窦武才开口问道:“天子此次离雒,不知何时能归?”
窦太后微微一怔,反问道:“那依父亲之见,段纪明何时能够平羌?”
窦武摇了摇头,说道:“段纪明平羌容易,天子归雒却不好说,万一天子去到长安……”
通过这次擅自离开雒阳的事情,窦武也算是看明白刘宏大概的为人了。
走一步看两步。
不甚在意规矩。
这样儿的天子,轻易不会让人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人轻易也猜不到天子的想法。
此次离开雒阳去段颎军中,天子明摆着就是冲着军权去的。
一旦让天子掌握住军权,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是,天子大概率会老老实实的回雒阳,可是谁又敢保证,天子不会直接带兵跑到长安,然后再下诏让整個大汉朝廷都搬到长安去?
万一出现这种事情,身为大将军的窦武可就坐蜡了。
同意让整个大汉朝廷都搬到长安,就意味着窦武必须要跟关东士族集团决裂,而关东士族集团也会疯狂反扑,哪怕是推动百姓造反,也要打消刘宏迁都的意图。
反对让整个大汉朝廷都搬到长安,窦武倒是不用跟关东集团决裂了,可是不跟关东集团决裂,就意味着要跟天子决裂。
一个手握边军的天子……
然而让窦武没想到的是,窦太后居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天子不会去长安的。”
窦武微微一怔,问道:“为何?”
窦太后道:“天子在离雒之前,曾经跟朕说过,大汉未来数十年的时间,主要精力都要放在南、北两个方向。”
“北,是辽西、辽东、漠南等地。”
“南,是百越、荆蛮诸地。”
“天子还说,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使南、北民心混一,百姓得以安居,雒阳的位置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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