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6 国子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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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枝垂下纤长睫藏里面意，伸出素白手指捻起一块儿，轻轻咬下一口，沁甜香味顿时在口中弥漫开。

她心间沉闷似乎也被甜意驱散，眉间渐渐重新展开。

花描放下心，只捧着琉璃盏坐在沿守着她用完几块点心，将绣帕递给她拭嘴，又拿洒蓝马蹄杯斟了茶给她，嘴里道：“姑娘睡了久，夜里可着？”

沈月枝下榻将杯搁在案几上，立在窗棂旁，院子里一丛蔷薇开得正盛，娇艳欲滴花株在晚霞里显出别致朦胧美。远处天际正收拢最一抹余晖。

她微微，眸清浅，整个像笼着一层盈润光晕。

“翻几页闲书，看看账本，前半夜也就过去了。”

花描一脸赞同，未得及张嘴，帘子就被掀开，绿芜走了进。

“姑娘别打着些念头了，今夜就守在榻头，念也得给姑娘念睡着。”

沈月枝被她语气逗乐，角抿出一抹笑。在两哄劝下，沈月枝只得将原本打算搁置，下了两盘旗，灯芒晃动际，就往罗汉上走去。

一夜无话。

晨光微熹，蝉翼般薄云影影绰绰，园中娇花嫣红，新叶苍翠欲滴，一派亲昵喜。

沈月枝早起就觉得小腹坠疼，浑身乏力，去净室一瞧，果然月事了。

因着今要去国子监，耽误得。沈月枝强撑着坐在扶手椅上，喝了一盅莲子银耳羹，又将一贯补药饮尽，方觉小腹好受了些。

花描见她脸都白了，便知她好受，忙将汤婆子灌了热水，又在外罩了层绸套，才给她暖腹。

沈月枝眉恹恹地倚在软榻上，脸上血全无白得近乎透明，能瞧见颈子上细而青络。缓了一阵子，才乘车往东城区去了。

临近国子监，街上宝马香车渐多，沈月枝此番前并了一睹天子风采，便远远停下，只派了齐维抱着锦盒挤到前面去候。

巳时，远远听见便听见三声长而悠锣鼓声，国子监正门洞开。先出仪卫队清道，再宫举着各式幡、幢、旌等，身随行官员围拥着一道明黄身影，登上一架华贵威严玉辂。

天子亲临，鸦默雀静。

直至行队里末尾执扇宫消失在东街尽头，声才骤然沸腾。

沈月枝从车舆里挑开帘子往外看，齐维正往边走，怀里空了，便知东西送出去了，方要放下帘子，便瞧见他身跟了一。

绯云雁团纹官，束印绶革带，身姿颀长如竹如松，步履间自一从容意味，霞姿月韵，轩然霞举。

沈月枝一怔，闻大跟过了？

待反应，闻晏行至车舆旁，目光着痕迹掠过她脸，在她极浅上顿了几息，方温声道：

“题字随心举，沈姑娘必费心礼。”

闻大莫以自己送金银，辱了他？

沈月枝忙解释道：“什名贵物，绣一柄折扇，闻大收下罢。”

言语侧头间，她髻间钗环磕到帘珠出清脆碎响，两由抬，目光赫然在半空中相接。

一坐于车舆，一立于车下，两间相隔一扇窗。

闻晏眉如画，一双瞳生得很浅，看时免带了几分冷淡，但偏偏此时笑，&xeoo犹如新初化，在心尖儿留上那一点痕迹。

“既如此，乃兰讼幸了。”

嗓音清润低醇，似在她耳边缱绻，激起一片酥麻。

沈月枝骤然避开目光，禁将手中帘子往下移，半遮面，睫一个劲儿地乱颤，似振翅欲飞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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