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心中也知道,这有点愠怒的话语不过是在激怒我离开罢了。
“爷爷,你先走。”毕竟一个老头,他能顶住什么呢。那些德高望重的名声,在白纸黑字的证据面前,根本无用像粪土。
“你还不走,死丫头!”老头子看我还僵站在原地不动,握起木拐就打过来。
我险险的逃过,却是十分疑惑。
“爷爷,我……”
“死丫头,你别以为你可以!这家族的重担岂是你一个弱女子能担负起的吗?赶快收拾好细软,跟你娘逃命去——!”
老爷子毫不留情的又打过来一个棍子,我躲闪不过,被拐子重重地打到了手臂。没有干过粗重活的手臂在那瞬像是断了,疼痛难耐。我咬着牙,眼里泪水涟涟。
抬头看向满面皱纹的老爷子,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的脸怒气未消。我的倔强从未有过的强烈:“爷爷,你也多少岁了!你还能撑些什么?走吧,一起走吧!这个家就留着也可以啊!”
“走……”
老爷子说话说到一半,整个身子忽然瘫倒了下来,栽在巷边的花草里。我惊讶着,走上前去,扶起他的头……
就在那一刹那,一双大手强有力把我拉起来了,飞快的跑出大院。
我甚至还没回过神来,那院落里的摆设、花草,已一件件的离我远去了。等我回过神来,周围,是空旷冷清的大街,放眼望去,只剩落叶悠悠飘落带起的凄清。
“快上来……”
“娘,我……”
坐在马车上的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不顾头上叮叮当当乱响的配饰,弯下身来,拉起我。我一使劲,后面又有仆人的推力,很快就上了马车。
等我坐稳后,正要问,是怎么回事,仆人已轻巧的跃上马车。“驾,驾”在几个急促而简单的音节中,马长长的鸣了一声,迅疾的奔跑了起来。
“娘,我……”
仍是重复了那句话。
妇人眉头紧皱,有着化不开的忧愁。她叹了叹,幽怨的瞳眸望向我:“月儿,逃命要紧,别乱吭声,忍着,很快,很快就会找到可以居住的地方……”
番外卷之明月(2)
风顺着盖不紧的帘布与马车的缝隙中,吹了进来,把她的声音吹碎了。
我依偎在她的怀里,把窗布微微挑起,看向外面的世界。
辉煌的琼楼玉宇,那金光灼人的屋檐镶边,白玉砌成的洁白墙体,精美华贵的窗木雕花,在马车不间断的奔跑中,渐渐远去,成为斑驳的记忆。
那年,明月,我,十五岁。
春色盖满了山野。白雾氤氲了山头。
随处可看见沾满露珠的绿叶,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偶一落下的小露珠,掉在皮肤上,有一种冰凉的的感觉在掉落处,盈盈的散开。美丽的花,暖暖的在阳光下笑着,一片一片的花瓣,在花头俏立,清香从缝隙里一点一点的沁出来,充斥着鼻息。
在马车上昏天暗地三个月了,一下来,不曾想,会是这样怡人的景色。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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