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9章（第1页）

父亲很少提什么请求，蒋捷也是累得不能思考，只好由他们去。在车子上，蒋捷刚拧开收音机，父亲伸手就给关了。&ldo;有没有cd，听音乐吧！英文的广播我也听不懂多少。&rdo;蒋捷想想反正不是自己开车。在车里找了找，父亲的丰田车里，一张唱片也没有。&ldo;看能不能搜到中文的电台吧！&rdo;他只好说。&ldo;不用，&rdo;父亲立刻打断了他，&ldo;那就不听吧！跟爸爸说说话也行。&rdo;&ldo;噢，&rdo;蒋捷觉得家人的表现都好奇怪。&ldo;可我有点儿累了。&rdo;&ldo;那你就睡一觉，睡醒就到了。&rdo;就象父亲说的，蒋捷睡醒的时候，就到了小农场。没想到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就从繁华喧闹的芝加哥到了四处不见人烟的农场。&ldo;这也太僻静了吧？&rdo;蒋捷心想。因为前夜的生病，身体上的疲倦不能抵挡。他睡得很早，一夜无梦，倒是好睡。早上醒来，见父亲在屋外跟人打电话。&ldo;外边很冷啊！&rdo;他对走进屋的父亲说，&ldo;谁的电话？怎么不在屋里讲？&rdo;&ldo;你妈妈打来的，问你怎么样。我看你难得睡个好觉。怕吵醒你。早饭我都做好了，你等着，我去端。&rdo;&ldo;我帮你啊！你也在度假，别太忙了。&rdo;蒋捷问道，&ldo;这里没有电视噢？&rdo;&ldo;林家的人也不怎么来住，所以有线电视也没交费，收不来什么节目。&rdo;稀饭和咸菜摆上桌，父亲知道他喜欢中式早餐。&ldo;吃完饭，我去买张报纸，爸爸，你要不要捎什么东西？&rdo;&ldo;不用。买什么报纸啊？写来写去多是那些东西。才是无聊呢！&rdo;蒋捷停了下来，觉得胸腔的一颗心要跳出来，他放下手里的碗筷，脸色凝重地看着父亲：&ldo;说吧！发生什么了？你们要把我隔离得这么远？这么彻底？爸爸，是不是周正他，怎么了？&rdo;&ldo;华裔富商周正遇刺身亡，警方拒绝公布调查过程。&rdo;几乎成为城里所有的英文，中文报纸的头条，在过去的一周里，发生在&ldo;焚夜&rdo;前的枪杀事件成了各大媒体追逐的目标。然而当局严密封锁一切消息，任何周正有一点关联的人都闭门不见客，俨然&ldo;国家机密&rdo;一样。哪怕几家权威媒体质疑当局是否考虑公众的知情权，也只得到警方&ldo;一切尚在调查之中&rdo;的周旋论调。很快，上面有消息传达下来，支会各家媒体偃旗息鼓，一个头条的故事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沉了。江山觉得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象此刻这么艰难过。失去沈兵的痛苦还如在昨日，如今周正的忽然故去，更是如断手足。而且周正的帝国陷落以后，他是唯一要承担残局的人，再艰难也只能戴副面具，应付来自四面八方，蜘蛛网一样复杂的局势。&ldo;焚夜&rdo;全权交给经理霍华德在管，直到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ldo;捷少等了两天两夜了。&rdo;江山看了看窗外，天气忽然变得很冷，好象要下雪。以蒋捷的性子，就算下雪，他也不会回去，今晚能冻死在外面。江山拎了大衣，吩咐司机说：&ldo;去焚夜。&rdo;车子停在街道的转角，看得见目前处于停业的&ldo;焚夜&rdo;门前，警方拦截现场的黄色胶纸还在。因为忽然转冷的天气，街道上行人稀少，以前一贯灯火辉煌的城堡门可罗雀，荒芜如同坟墓，除了一个人。他缩身坐在寒风之中，偏头凝视着身边的地面，对周围完全没在意。那里，是周正遇害的地方，清理以后只剩暗暗的一团血渍的痕迹。身边的保镖会意下了车，朝着蒋捷走了过去。江山吃力地用手指揪了揪额头，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应付铺天盖地的询问，他可以暂时忘却所有伤痛，然而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蒋捷，那是周正至死也没解开的心结。蒋捷一上车，带来一阵冰冷的空气，江山以为是车外的冷风，连忙倾身关了车门。司机一打方向盘，开上湖滨大道。很快，江山意识到冷空气是来自蒋捷的身体，身边这个人，已经快结冰了。&ldo;shit！你疯了是不是？怎么冻成这样？&rdo;江山大声吩咐前座的保镖把暖气开大，顺手扯过自己脱在一边的大衣，裹在蒋捷的身上，用力扯合着衣襟：&ldo;你家里人也不管你？&rdo;蒋捷的嘴哆嗦得说不出话，牙齿一个劲儿地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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