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时候,雨越下越大。
淋了场大雨,陈溺还倒霉地碰上来例假。在卫生间待了很久才出去,今晚的寝室格外宁静。
第二天是满课,倪欢一大早起来,摸陈溺额头发觉她在发高烧,忙招呼着盛小芋扛她去医务室。
陈溺神智还足够清醒,既不想去挨针,又不想太麻烦她们:“帮我跟辅导员请个假,我在被子里捂一上午就好了。”
但这次她预估失败,本就不是抵抗力很强的身体在这场大雨的摧残下变得异常脆弱。她捂着被子出了一身冷汗,难捱的哽咽堵住嗓子口,高烧依旧没退。
感冒来势汹汹,就连平时从来不痛的例假也在跟她唱反调。
午休时间的校园里人并不多。
陈溺轻手轻脚下了床,披上件开衫外套出宿舍门。
从医务室拎了一袋退烧药,思政楼外一辆粉红色玛莎拉蒂开了进来。敞篷车里的丘语妍戴着墨镜,涂了个烈焰红唇。
陈溺下意识不再往前走,捂着稍稍疼痛的小腹蹲下来休息。
她蹲在校园路标下没多久,男宿舍楼方向有个熟悉的人影背着单肩包从那走出来。
一个晚上没见,他们都有些憔悴。
还没入夏,春风在暖阳下也有些料峭生寒。
江辙却穿得很单薄,一件黑色t恤,配上工装裤和黑色的英伦马丁靴。背脊挺拔笔直,肩膀宽阔,风把他的上衣下摆吹得稍稍鼓起。
他眼下倦怠,手插兜,话语声听着很懒:“走吧。”
陈溺低着眼下的鞋尖,片刻后若无其事站起身,朝相反方向走开。
离交换项目还有半个学期,看来他是想提前离开了。
……
丘语妍则坐在车上朝他招手:“哇喔,刚从校门过来,你们学校帅哥还挺多。个个都和你一样高的嘞,就是脸比你差远了。”
她这话歧义很重,有点调情的意味。
江辙冷眼瞥过她,一言不发把包丢上了车后座,人也顺势坐进去,一股只把她当司机的意思。
丘语妍见他那样也见怪不怪:“诶,你女朋友是哪个系的?”
“……”
她装模作样地捂了一下嘴,佯装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是你的‘前女友’!听小鹿说叫什么来着,陈溺?”
她把前女友那三个字咬得很重,摆明了想看他发脾气。
江辙眼神逐渐变得阴郁,终于掀起薄薄的眼皮,嗓音低沉压抑:“少打听她。”
“你别这样吓我啊,我和她又没什么叙旧的交情。”丘语妍被他这语气震慑了几秒,反应过来她才应该是那个不怕事儿的人。打着方向盘倒车,声音愉快,“别生气别生气,江伯伯还在太平洋彼岸的医院里等你过去呢。”
那年的夏季格外热,不知道是不是漫长的燥热始终让人无法低姿态。
陈溺在某个蝉鸣声聒噪的午后把置顶取消了,江辙的微信头像没再换过。
点进他朋友圈时,她发现了一条新动态。
昨天半夜发的,翻算过来恰好是当地时间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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