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一怔,怒目而视江晚月。
江晚月神色淡淡:“你想来也察觉到了,这包袱不重,里头并无多少银两,想必装的是私物,你要换成银子,只能去当铺典卖,露面出手皆是风险。更何况,能当出多少全凭运气。”
“你盗窃的收益不大,风险却甚高,按律,私盗财物只是杖责三十。”江晚月压下心头的忐忑,在贼人阴冷目光注视下上前一步,言语露出锋芒:“可偏偏此处是金明池,皇家禁苑!纵使皇恩浩荡,如今让百姓出入,也仍是皇家禁苑!带兵刃入禁庭,按律诛族!”
江晚月话音落地,贼人拿着刀刃的手腕明显开始轻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江晚月面色平静:“趁现在还未惊动御林卫,你留下东西,走还来得及,否则你带刃入苑,劫持财物,辜负圣上与民同乐的好意,怕是要大祸临头,连家累族。”
那贼人眸光露出惊慌,左右看看,终是咬咬牙,将包袱扔到远处的山丘上,拔腿跑走了。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笛儿还要去追,却被江晚月拦下。
春风穿柳拂花,轻轻吹开江晚月的鬓,露出一张昳丽夺目的面容,她安静站在原地,微垂的眼波平静似水,任由风将她的裙摆吹起温柔的弧度。
被抢包袱的主人将东西拿到手,向江晚月道谢。
这人一身长袍,和方才那年轻女子皆是书生打扮,江晚月顿眸看了看,看出二人皆是女子,尤其是来道谢的这位,肌肤玉白,没有丝毫瑕疵,明眸皓齿眼神灵动,想来也是家中娇养的女儿。
江晚月只做不觉,道:“东西都在吗?”
“在的。”男扮女装的女孩点点头,露出俏丽不设防的笑容,嗓音如珠玉清脆:“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都是我的私物,只是若流传到外头,后患无穷,多谢姑娘了。”
江晚月点头:“客气了。”
“您是哪家的姑娘……或夫人?”女孩灿然一笑,甚是爽快:“既有胆量,又有急智,长得还这般绝色,比京城那些孱孱弱弱,随波逐流的女子强多了,我想和姑娘结交。”
江晚月怔了怔,向来爱交朋友的她,面对旁人的主动,竟然不知所措了。
来东都后,她没有朋友,偶尔赴宴也会遇见东都贵女,但她们看她的目光,或是好奇,或是躲闪,或是同情,或是嘲讽。
在格格不入的环境里,渐渐地,自己好像丧失了和周边人生联结的力气。
江晚月很感激面前素味平生的女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在东都,好像也没那般不堪……
但她不知此人来路,谢家身份也不好在外暴露,仍旧推辞了。
谢璧马不停蹄,匆匆走进客栈,推门而入,却登时怔住。
秦婉素披散在肩头,双颊泛红,听到门响,迷离的眼眸看过来,在看到谢璧的一瞬间,眸光亮了亮,摇摇晃晃走过来,像幼时那样轻声道:“君白哥哥。”
谢璧皱皱眉,他只知晓秦婉去了京郊赏花,却不晓得她竟饮了酒。
来不及细想,秦婉腿一软,纤细柔软的身子差点跌倒。
谢璧无奈伸手,有力地扶住她的小臂,语气沉了沉:“只带春香一人,就敢喝成这样,出事了怎么办?”
秦婉眼眶一红:“君白哥哥,你心里还念着我,对吗……”
谢璧垂眸,秦婉鬓角微乱,眼角微红,显出几分儿时受委屈后的楚楚可怜,谢璧皱眉,微叹:“你醉了,先醒醒酒。”
谢璧示意春香将门窗皆打开。
秦婉轻声道:“别,别开窗……”
“君白哥哥,你怎么一直站在门畔,我想和你像儿时那样,共处一室,说说心里话。”
秦婉酒气熏蒸得面颊泛红:“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不知为何,谢璧脑海里瞬间浮现妻幽静苍白的侧脸,他心头一颤,倏然移开眸光,嗓音微冷:“夫人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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