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0章（第1页）

露台那边啪啪啪地响得更厉害，我抬头看著那天上的月亮，慢慢地被乌云吞没，内心恻然。操……真的是月黑风高。方霆，你在哪里，我真他妈的想你。

露台上的花草藤蔓向下一阵滑动，我退後了几步，扶住布沙发的一角……真的真的，是什麽……野猫还是野狗……老太太，异教徒还是吸血鬼，a，b，c选一下，我要c。帅到变态的吸血鬼伯爵……

都他妈的去死吧，我本城彻什麽没见过，胆子够大，连监狱我都蹲过，放马过来。

可是还是吓得双腿发抖。

我裹紧方霆的外套，屏住呼吸，踮起脚翘首以盼不明物体的出现，本来流泻在露台上的月光一点点也没有了。天际一阵黑暗，电视的声音越来越急躁地响在我身边。

我睁大眼睛，看到一只手吃力地扶上露台边缘，接著再出现一个人头，包裹著及肩的黑色长发，我心一沈，慌忙退开走到尽头的壁炉前躲起来。

这是怎样啊，昨晚看杂志说美版《见鬼》即将上映，现在鬼先让我见到，不用这麽优待我吧……我从来都不喜欢一个守著家庭影院看恐怖片的……

几秒後，那只鬼跳到露台上，拍了拍双手，还唔地一声吐了一口长气，好像爬了这麽久有些累，我躲到壁炉的角落里希望他不会发现我。

我慢慢睁开眼去瞄那只鬼，看到那只鬼穿的长风衣好像那些哥特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复古长西装。而且他的身形也高大偏瘦，散发出无限苍白和阴森恐怖……

长发鬼走到茶几前对著电视按了几把遥控板，把我的电视从体育台调到音乐台，又把桌上的花生米掏出来吃了两颗，还学我那样把花生米抛到空中再用口准确无误地接住，接著咯咯咯爽朗笑起来。

他伴著电视上的thekillers现场live演唱会手舞足蹈地狂跳了几下，还大叫了几声“唔……”“耶……”，情绪仿佛处於极度high的状态。他一直背对著我，虽然我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他是谁。

几分锺後，他大概跳累了，整个人一倒，躺坐到沙发上，四肢摊开，对著天花板哼起thekillers的歌，我操，这只鬼居然还喜欢独立摇滚。见他丝毫不准备离开……我的手心开始冒冷汗，这个神经病到底想干嘛啊。

忽然啪地一声巨响，他将一只黑色格洛克手枪猛拍到茶几上，大喊“出来……给我出来。”

我操，家里没有人在，劳驾你自便，玩开心点，出去的时候记得关灯关电视。

我默不作声，看著那把黑色格洛克手枪，我知道只有两种人会用这种枪，美国警察和美国黑社会。

我默默不语，缩在壁炉边。心里恳求方霆快回来，回来救我，他一直把枪带在身边。

长发鬼拿起枪，转身朝我蹲的方位瞄准，完蛋了……我死了。老妈，你儿子的男模梦想下辈子才能实现了……下次再来做你的儿子时候麻烦你一开始就送我去模特儿专业学校培训，几根寒酸的胡萝卜绝对是治标不治本。

砰地一声，我斜上方的那张镶著方慎照片的像框哗哗碎掉。我讪讪地站起身来，耳朵被枪声震得发麻，耳鸣得厉害。

我拿手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嬉皮笑脸地说“梁铮哥哥……三更半夜地你怎麽来了。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替你安排房间铺好床……”

梁铮把枪穿在食指上快速旋转，明媚地笑“当然是哥哥我想你了，於是便半夜爬墙上来找你……”

我全身血液都在滂沱湍急地流转，你他妈到底想怎麽样啊……我和你无冤无仇，花生米都舍得给你吃，电视又大方地给你看，在监狱里霸王床又让你上，你好歹放我一马。

“过来……”他那阴冷柔美的脸笑得变成一朵花，朝我招手。“哥哥我带你去美国玩……”

“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

“怎麽了，美国很好玩，带你去参加每周都有的在大街上举行的同性恋大游行……”

“我不是同性恋……”我说。

“呵……不是，谁说你是啦……”他走上前来紧紧搂住我，再把那只枪抵到我眉心，声音口吻转变，不再假惺惺地套近乎，那声音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他妈不是同性恋整天跟方霆上什麽床……”

我撇起嘴，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

“还狡辩……还狡辩，最阴阳怪气的就是你。成天一肚子的坏心思。”他用枪拍我的头，“马上跟我走……”

我操……梁铮，谁阴阳怪气啦，你他妈留个及肩长头发女人兮兮地扮十三点才最阴阳怪气。我老妈早就跟我说过，只有两种男人会留长头发，一种是同性恋，一种是十三点。你两个都是，十三点的同性恋。

“看什麽看……跟我走。”

我不情愿地被他拉著走。心里完全不知道他想怎麽样……

方霆，如果梁铮杀了我或者把我玩残废了，你会难过吗……

25

我上身黑色阿曼尼西装，下身米白色pua运动裤，是中缝还带深蓝色竖条的那种，脚上是一双人字凉拖鞋，手上端著两杯外卖咖啡，端坐在深夜机场的候机厅一动也不动……

斜前方的清洁工大婶已经拿白眼朝我望了第十三眼，可是即使穿成这样，我也不是个十三点。

大婶，我知道，你以为我是神经病。我也不想给你这种错觉，谁他妈喜欢三更半夜地穿成这样来赶长途飞机。搞得连你都要白我几眼，其实我只是有苦衷而已……

我咧开嘴朝那个大婶礼貌地笑，表示我很在意她对我的看法，小声解释道“今年春天流行混搭……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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