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辛思索了片刻,“看着象是安信楼的家传武学,少主从何处学来?”
“我才懒得学这破烂招式,只昨夜有人同我一般好奇,深夜入宫狼狈而出,我看他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慕轻烟听得苍辛提到安信楼恍然了悟,只不知道那使剑之人是安家的哪一个。禁宫之内安信楼也不知有多少暗桩,非必要之事也无需安家少主在这种时刻以身犯险。
苍辛皱着眉头开口:“看来是冲着玉玺去的,安玉卿所疑不错,只可惜时运不济,到底是晚了一步。”
“你瞧瞧这件东西!”慕轻烟将那只青石的夔牛扔向苍辛。
苍辛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半晌才幽幽的道:“这……这莫非是安信楼的信物?”他拿在手上细瞧着,那夔牛雕得极好,活灵活现。
“你道我从何处得了?”慕轻烟慵懒的歪在椅上,浅笑无痕。“挖挖静妃的出身,看看她的主子到底是谁!”
她心下思量着,不知是安信楼的暗桩已经遍及后宫,时刻紧盯着各宫里的动静,还是静妃本就听命于安家。
“安玉卿是楚璃的臂膀无异,可安信楼毕竟从前是与鹿城王沆瀣一气的,是有必要查清楚一些了!”苍辛神色凝重。
慕轻烟眼眸微眯,“安信楼野心不小,且安玉卿足智多谋,不能小觑,找人给我盯死了,可别被他趁机钻了空子!”
两人在楼上事无巨细的分析了目前的形势,正说到丐帮时,四九进了后院。
“现已封城,丐帮正乱着,你如何得空前来?”慕轻烟浅笑着调侃了四九两句。
四九也不接茬,瞪了慕轻烟一眼后转头看向苍辛,“丐帮混进了奸细,以丐帮弟子身份往来于京城和各地传递信息,我早在月前便已发觉,只是寻不到暗处之人,不敢打草惊蛇。今日得到线报,那人将往鹿城去,夜里出发,请辛主帮忙拦截!”
“哟,四九终于可以独挡一面了,恭喜!”慕轻烟捏弄着自已的指甲,笑吟吟的说道。
四九气得鼓起嘴,“少主,你就不能少嘲笑我些!”暗中犹自嘀咕了一句,“这丐帮可不是我的!”
“四九莫急,那人是少主安插在丐帮的龙使,他左耳骨处有一类似女子的耳孔,只为不引得鹿城那人的注意才行此策。”苍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苍辛不说还好,一说四九便炸毛了,“少主!”吼了慕轻烟一声后气得掉头便走。
慕轻烟被他怒吼声震得直挖耳朵,有些无奈的看向苍辛,“好像玩大了!”自已却不甚厚道的笑弯了腰。
苍辛摇摇头往外也走了。
午时后,太阳只剩一个白影隐于云雾之中,似乎霜雪欲至。
巡城的禁卫军把个临川城大街小巷防守得连只苍蝇也休想飞过去,各家酒楼客栈皆摘了晃儿,闭门谢客。西街的那些花楼一片死寂,门口的梧桐叶尽数落于阶前,随风旋舞出凄冷的荒凉。
朱雀西街转角处的一幢三层小楼,在二楼露台上悬着一块匾额,覆盖着一块白布,风袭过隐隐透出内里原本覆着的红绸一角。
原本商定十月初十惊鸿揭匾,开门迎客,却不得不因皇丧戛然而止。
澜烟阁内,痴玉气得直跺脚。
“痴玉姐姐,你安静会,我被你吵得头也痛了呢!”慕轻烟左腕上悬着一只紫狼王笔,案头两块青玉镇尺压住一张宣纸。画上俨然是个美人,芙蓉面柳叶眉,一身湖蓝色襦裙,颈下粉嫩肌骨微露,怀中抱着一只琵琶,抬头望月。
“好好好,不吵不吵,你快些画完。”痴玉三步两步凑过来,伸头向画上瞧去,“啧啧,公子问痕若见了怕是也只有叹服的份儿!”
痴玉声音软糯,不论是生气还是骂人皆带着甜甜的娇软。
“妖精!这天下的男人若是被你迷了心魂,怕是连死也甘愿!”慕轻烟白了她一眼,低头又画。只是落笔时手微微的颤抖着。
公子问痕?她也好想让他瞧上一瞧,自已是否承袭了他的天份,只可惜……眼框有些酸涩,强忍下。
痴玉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她陷在哀思中。
她却不知,因她无意的一句话,痴玉抱着双膝窝进远处的椅榻间,沉尽往事中,眼里的神色憔悴堪怜。
这天下间的男人皆重女色,似她这般有才有貌又肯伏低做小的女子更是见之如蜂遇蜜,恨不能私藏了再不让她见外人才好。却偏偏他不爱,不旦不爱,时时恨不能她早些滚出他的视线,再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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