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0章（第1页）

刘启从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笑着说：&ldo;瞧你这吃相。&rdo;然后顺手将我嘴边的发丝拨开。我当时右手拿着勺子，左手端着冰激淋盒，轻轻地愣了一下。白霖首先看到这个举动，顿时乐开花，还模仿刘启动作，添油加醋地说：&ldo;小桐，瞧你这吃相，好可爱。&rdo;李师兄和宋琪琪等人也忍不住笑了。刘启也跟着笑了笑，腼腆地垂头。我佯怒，对白霖喊：&ldo;你再学来试试！&rdo;白霖便笑得更猖狂，&ldo;哟，小桐，你害羞了。&rdo;我立刻上前就想揪住她，封住她的嘴。没想到她却跟条泥鳅似的，一下子溜到刘启的背后，嬉笑说：&ldo;刘启哥哥，你看，你家小桐恼羞成怒了。&rdo;我去抓她，她却拉着刘启在面前做挡箭牌。我动作没她敏捷，加上手里拿着冰激淋，刘启又夹在中间，怎么都不成功。我咬牙说：&ldo;等我扔了东西来抓你。&rdo;然后撒腿转身扔垃圾。却不想撞到一个人胸口上。那人的白色衬衫，胸前一大片，顿时被草莓冰激淋的残渣润成了粉红色。白霖也没笑了。我听见李师兄叫：&ldo;慕老师。&rdo;白霖和其他几个师兄也跟着称呼了一声。我抬头，看到慕承和，急忙后退两步。他问：&ldo;什么这么高兴？&rdo;我不知道这句话是问我，还是问别人，因为这里一半以上的人他都应该认识，所以没好贸然回答他。宋琪琪急忙抹出纸巾，塞给我。我拿着那沓厚厚的纸，抬起手，停在空中，却没敢下手。这么一看，发现他的衬衣不是纯白的，而是带着淡淡的蓝色。可是再仔细看，那并不是单纯的蓝色，而是一行行细密的，带蓝色的，竖条暗纹。冰激淋已经化开，透过薄薄的布料，渗到皮肤上。我不禁想，那种甜腻腻的感觉，肯定挺难受的。李师兄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解释说：&ldo;是我快到研究生院报道了，请大伙儿吃饭。&rdo;慕承和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纸巾，随意地擦了两下身前的污渍。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在我们后面的，是否看到刘启对我的亲昵，又是否听到白霖的那些调侃我和刘启的话。可是，就算他看到了。那又有什么呢。白霖惆怅的说：&ldo;慕老师啊，让薛桐给你洗了吧，或者赔你一件。&rdo;我不敢看慕承和，却隐约感受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滑过，再从刘启身上带过，最后扫过所有人，眯着那双清亮的眼睛，淡淡一笑：&ldo;不用了，没那么金贵。你们好好玩，我去办公室。&rdo;语罢，就绕道离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赵小棠痴痴地说：&ldo;这个就是你们传说中的慕老师？&rdo;这是她初次见到慕承和。&ldo;不是他，还能是谁。&rdo;白霖说。&ldo;这哪儿是人啊，&rdo;情圣赵小棠兴叹，&ldo;明明就是九天玄女下凡尘。&rdo;我们其余九个一同沉默了。最后，李师兄发现一个问题：&ldo;我记得刚才慕老师不说他要到办公室吗？&rdo;另外一位师兄答：&ldo;是啊。&rdo;李师兄又问：&ldo;可是，他刚才去的方向明明是图书馆吧？&rdo;白霖说：&ldo;人家慕老师先回图书馆换衣服，不可以啊？&rdo;我们再次默然。本部的宿舍和西区不一样，并非是女生一个大院，而是女生楼和男生楼，相互之间毫无规律地穿插着。我们宿舍的阳台正对着对面某个系男生楼的窗户，中间大概有十米的间距。全校的电视机都是一个牌子，有时候我们的遥控器不知道掉到那个旮旯里了，就跑到隔壁去借来用。结果，有一回突然发现电视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自己换台了，跳到番茄卫视。我说：&ldo;难不成这电视年生太久，抽筋了？&rdo;白霖耸耸肩：&ldo;也许吧。&rdo;然后，我又拨回芒果台，一分钟以后又成了番茄卫视。白霖也开始觉得诡异了。&ldo;难道它喜欢番茄，不喜欢芒果？&rdo;我问白霖，随带琢磨了下我们这位新朋友的嗜好。最后才发现，捣鬼的不是电视机，而是对面楼的男生。电视机对着阳台，那边是男生楼。他们的遥控器正好在可以控制我们的电视。后来，我们闲来无事也以其人之道坏其人之身。就在这种愉快新奇的新校区生活氛围下，却发生了大学期间，我们宿舍最震惊的一件事情。那天是星期一。我们一早有精读课。赵小棠在寝室里弄头发，磨叽了半天，到教室已经迟到了。精读老师早就习惯她这样，连头也懒得抬。因为外语专业教育的独特性，一个班只有二十个同学。位置也比较固定，所以谁缺席一目了然。另外一个不利的就是，回答问题轮得特别快。因而我们四个喜欢坐在一块，以宋琪琪为中心。这样，被点名翻译的时候，可以相互帮助。赵小棠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十分钟之后，门口又出现一人，一个年轻陌生的女人。她敲了下门，问：&ldo;请问这是英文系一班吗？&rdo;她问得还比较有礼貌，却看不出有什么事情，于是泛读老师答是。女人得到确定答案后，朝讲台下扫视一眼说：&ldo;我找下宋琪琪。&rdo;宋琪琪诧异抬头，给老师打了招呼后狐疑地走出去。女人看到跟前的宋琪琪，确认道：&ldo;你就是宋琪琪？&rdo;宋琪琪点头：&ldo;是我，有什么事吗？&rdo;那个&ldo;吗&rdo;字还没说完，女人扬起一掌就跟宋琪琪掴下去，&ldo;怕‐‐&rdo;地一声，清脆地回荡在走廊上。我们坐在教室里看着这一幕，都倏然一惊，呆了。随着那个巴掌，女人露出原型尖声骂道：&ldo;你们学校怎么有你这种学生，敢勾引我老公。&rdo;一边说，还一边顺手揪住她的头发，露出狰狞的神色，另一只手去扯她的头发。这下，我们终于反应过来。白霖坐外边，第一个冲过去推开那女的。其他同学呼啦一下挤出门，都申讨那女的&ldo;怎么打人啊？&rdo;&ldo;你凭什么打人！&rdo;女人被掀了个踉跄，再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对付她，更加地歇斯底里了，手里揪住宋琪琪的长发不放，继续提高声音唾骂道：&ldo;说我凭什么打人？就凭她勾引我老公，破坏我家庭。狐狸精，他还当过你老师呢！&rdo;我们三人都是一怔。这个动静响彻整个七楼的走廊，很多班都停下课，围出很多人看热闹。最后，惊动了系上的领导。在老师们的劝解下，女人才停止了谩骂，一起去了办公室。女人冷静后，带着眼泪道出事情原委。我们这下才知道，她是肖正的妻子，俩人居然已经结婚三年。我震惊了，看着宋琪琪都说不出话来。宋琪琪一直垂头不语，那个鲜明的五指印赫然挂在脸上。系主任说：&ldo;不可能啊。宋琪琪是我们英文系最品学兼优的同学，是不是哪里误会了。&rdo;肖正的妻子抹了抹眼泪，冷嗤下，&ldo;误会？&rdo;赵小棠三步走上去，站在宋琪琪的跟前，&ldo;琪琪！&rdo;宋琪琪埋头，整个人麻木一般，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人。赵小棠说：&ldo;宋琪琪，你告诉她，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肖正已经结婚了，都是他骗你的，你比他小那么多岁，还是学生，他骗你多容易啊，就像大人骗小孩一样。&rdo;缓缓地，我看到宋琪琪抬起脸，眼眶是空洞的，回答道：&ldo;不是。&rdo;&ldo;从我十七岁开始爱上他，到现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骗我。&rdo;&ldo;他说他结婚了，我说我不在乎；他说他不会为了我离婚，我说我不在乎。他说他也不会给我个好结果，我也说我不在乎。&rdo;宋琪琪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在这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清晰。然后，赵小棠的手抖了一下，抬起来，狠狠地扇了了宋琪琪一巴掌，&ldo;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rdo;这么多年，赵小棠对什么都是很冷淡，连考试挂好些科，数次被辅导员警告不能拿到学位证，我见她也是冷笑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此刻的赵小棠却是挂着泪，抖着手，一边含着怒气要继续掴宋琪琪，一边说：&ldo;真想抽死你！&rdo;她下手比肖正的妻子还要重。宋琪琪也不躲，就这么硬挺挺地站在那儿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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