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3章（第1页）

火魅-死囚

全身的酸痛，让我无法动弹，仿佛只要一动，我就会完全的破碎掉。

环视了一圈，周围是冰冷的墙壁和黑暗的阴影，也只有头顶的那一扇天窗可以透过一道道阳光来……

午后的日光，柔和，温暖，照在我孱弱的身子上，却也见不得一点好转。

这里，就仿佛是在监牢里一般阴森，身上的伤痕更能为我充分证实了这一点，不安的气息在四处弥漫着，到处透露着恐慌……

然而让人更加不安的，是我竟然不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一时之间，头脑里一片空白，白的荒凉，白的可怕。

“醒了，醒了……报告上面去……”那木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带着些敌意和嘲笑。

我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口仿佛立即被扯开，传来一阵剧痛，痛人骨髓！我咬了咬牙，缓缓开了口，音色沙哑，“请问……这是哪里？”

“哪里？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门外的人讥笑着，“你一个死囚还能去哪里？乖乖在天牢里等死吧！”

原来我是一个死囚，正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却忘记了自己的罪孽……

“请问，我做了什么吗？”我有些颤抖着问道，担心，害怕，最怕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让我就算死去也无法弥补自己的罪。

门外的人声音变得凶狠起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陛下和魅王那么器重你，你居然还敢行刺陛下！……”

原来我是一个刺客，刺向了对我有恩的主人，却忘记了自己的理由……

不再去听门外那人的咆哮，我静下心来，开始反复的思索着，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去行刺对我有恩的人？

日光照射在天窗的框架上，斜影渐渐在地上缓慢的随时间移动着，脑海里没有剩下什么痕迹，却让我看见了淡淡的一个身影，离我越行越远，让我不禁想要伸手去抓着他，不让他离去……可是，一切仍然犹如水中月镜中影，轻轻一碰触，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依旧留下了那一片孤寂的白色……

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门也忽然就被打开了，冲进来的人不由分说的，就将我拖了起来，驾着走出了牢房的门，扯开了我身上的道道伤口，血液慢慢的流了出来，湿了我的衣衫，留了一路血痕。

“过去！”他们一吼，便把我向前一推，推到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我抬起头来，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他的身上隐隐有种威严，压抑着人，透不过气来，所有人见到他，怕是都会给他跪下，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去。

他的那双火瞳真的像是在燃烧着，一直灼烧到了我的心里……

猛然，我的头发被他粗暴的扯起，在他深邃的眼瞳之中，我看清了自己脸上的恐慌与不安，身子也在不停歇的颤颤的向我发出了警告……那个人，危险！

“怎么了？怕了？”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你昨晚的气势都上哪里去了？！你不是要杀我么？你杀啊！怎么不杀了？”

我不敢再看他的脸，低下头，却被他手一松，跌在了地上……

“我……不记得了……什么都……”我颤抖着说着，却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害怕这个人，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原本应该不会再顾忌任何一切了。

“你不记得？！”他似乎被我激怒了，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我的身上，“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不是要杀我吗！你杀我就是！你不是爱着他么！你为何要害了他！……”

身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可是心里的伤口却被撕开了，他口中的他，又是什么人？依稀间，我居然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少年，痴痴的眺望着什么，许久许久，他忽然一转过头来，眼里含着星星泪水，然后勉强一笑，“烟染，没关系，我没事……”

“烟染，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终于停下了暴行，“我以为你在我那么多玩具里，还算是个好使的，没想到，你也堕落的这么快……”

堕落了么？那就快点让我坠入那永远的黑暗之中去吧，让我不用再看见眼前这个狂怒而又悲伤的男人，想在我的身上寻求着解脱……

忽然他的大手狠狠捏在我的下颚上，逼我正视着他。我看着他，无法抵抗，无法否认，也无法向他承认什么，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

我想要低头，我想要逃避他阴狠的视线，可是我，逃不开……

脑海里的那个少年，总是笑着看着我，轻轻的说着，“烟染，不要低头，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个纤细的少年，莫非就是我所爱着的那个他？那个被我害了的他？

“他……怎么样了？”忽然间，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还有一些是我无法割舍的东西。

“哦？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敢想着他？”他似笑非笑的说着，眼眸里射出的光芒是那么的令人寒冷。

“我是记不得了，什么也记不得，就连自己是谁也记不清楚，可是，脑海里却总有一个身影……”

“啪！”一记耳光扇的我眼前一黑，那人又在咆哮着，“不准你再想着他！不准！你不配！你不配！”

虽然是对我怒骂，虽然那记耳光是扇在了我的脸上，甚至让我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道，可是当视线渐渐清晰的时候，为何会让我产生了一丝的错觉，仿佛他现在，也是在对自己咆哮着，对自己怒吼着，扇着自己的耳光……

他那隐藏在暴虐下的不安与悲哀，却让我的心里纠起了结，那种悲哀看着沉闷，仿佛自己的心也会跟着他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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