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二十章你才闹鬼呢（第1页）

门边上的陶一探头探脑的观望了半天，一是看那具尸体再没有其他反应，定在了坐起来这个姿势没动，二是毕竟有杜炘在，陶一感觉自己老大那才是真正的鬼见愁，估计着只要有老大在就算真是出来个鬼也能被老大爆掉，因此一脚一脚的蹭着也就出来了。管不住嘴巴的陶一小声的在杜炘耳边嘀咕着之前的情况。

原来许文博回到警局之后负责联系小助理案件相关资料和尸体交接工作的陶一就已经在等着他了。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是因为杜炘和许文博的关系，重案组和小助理也是挺熟的，现在张龙赵虎还有春秋兄弟都各有任务在外面，陶一就自告奋勇说要帮着许文博做做帮手。毕竟陶一也很关心小助理，希望许文博能够从这次尸检和案件证据的重新检查上找到新的证据。

因为小四的尸体在之前一直处于低温冷冻状态，现在尸检之前需要恢复到常温。所以许文博决定先来检查案发现场带来的证物。

案发现场带来的证物不少，许文博先是打开了最大的一包团成一团的床单。平铺的床单上已经干涸成黑红色但是仍然盘踞了大半面积的血迹向人昭示着曾经发生的凶残。许文博带着手套，拿着放大镜，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了检验台上面，不厌其烦的一寸一寸的检查。很明显，之前的法医可能因为过于想当然的案情，并没有认真检查案发现场的证物就认定了小助理的嫌疑，经过大半个小时的检查，许文博已经从床单上干涸的血迹处找到了三根短头发，以及一个长头发。显微镜下面，许文博小心的调整焦距，先观察三个短头发。坏消息是这三个头发上只有两根有毛囊，另外一根似乎是折断的，没有毛囊就意味着无法进行dna检测，证据意义不大。好消息就是根据许文博反复的对比，这根没有毛囊的头发根据毛鳞片的排列和对比，这应该是跟另外一根头发来自于同一个人。许文博把两根短头发和一根长头发放入专用的器具，开始dna检测。虽然现在还没有嫌疑犯的dna可以提供对比，但是至少这是一个可能的线索。

陶一以为针对床单的检测就完事了，没想到许文博又趴了回去，再一次拿着放大镜认真的观察。不过陶一注意到，这一次许文博似乎有目的的在集中观察几块地方，而不是像上一次一样每一寸都不放过。陶一还看到许文博剪下了一小块床单放到了什么试剂里头又塞进了检测机器。更让陶一看不懂的是许文博还把鼻子凑近闻了闻，陶一感觉自己眉头和鼻子都要皱成一团了。闻了还不算，陶一注意到许文博的脸虽然被大口罩挡在了后面，但是眉眼之间似乎还带着一些疑惑，最后还剪下了几块他闻过的染血的床单检测。

总算许文博放过了已经多了好几个洞的床单，打开了另外一个大包，这里面装的是被害人小四的衣物。许文博小心的一件一件展开。小四的t恤背后有一个明显的刀口，直插心脏，一刀毙命，除此之外小四的衣物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许文博在小四裤子兜里面发现了一张黑金卡，卡的背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刘易峰。许文博摇了摇头，为小助理叹了一口气，如果第一次的法医能够不要先入为主，仔细的检查一下，那么就一定会发现这个线索。要不是杜炘和他运气，遇到了老油条从而得知了小四的身份，不然一定会耽误很多时间。不过，为什么小四的兜里会揣着这样一张卡？这个证据是不是来的有点太明显了？

接下来是小助理的手机，这个显然是陶一的专业领域，看许文博望过来，陶一赶紧汇报。

“许博士，电话我已经检查过了，其中有一条消息我觉得您应该看一下”，陶一拿过手机来操作，调出一条短信，“就是这个，里面说峰哥，不要走错路，让我帮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里面的照片我也都看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许文博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等待会和杜炘再去一次看守所找小助理问一下。跟小助理的手机装在一起的是第二天一早小助理穿的衣物。许文博皱着眉头打量着手里的连衣裙，不对劲，碎花的连衣裙上还是能够看到零星的鲜血的痕迹，但是根据床单上的血迹，小助理身上应该是有明显的血迹喷溅的痕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许文博拎起来转动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一些蹭上去的痕迹，而不是直面伤口的时候的喷溅痕迹。另外在裙子的腰侧有一块细长的痕迹让许文博有点注意，但是一下子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将血迹采样扔进分析仪，许文博只能先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个袋子。

最后剩下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案发现场和小助理被带到看守所的照片。许文博仔细的过了一遍手中的照片，分成了两摞，左手边只有两张照片，一个挨着一个排列，而右手边的大部分照片最后都被许文博扔回了袋子。左手边的第一张照片是小助理被抓后右手的手部特写，手掌心处空白，但是四周有两块鲜血的痕迹，许文博张开又握住自己的右手，想了想，这可能是抓住刀具的刀柄后留下的痕迹，但是案发现场却有偏偏没有发现凶器，这是疑点。另外一张是小助理脖子的特写，小助理虽然长相留给人的印象一般，当然这还有可能是因为小助理总是用眼镜遮住的问题，但是皮肤白这点是大家都知道的。现在颈部可以看到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长条形的印记，这个是怎么回事呢？许文博思考了一下，抬起手做了一个掐住别人脖子的手势，也许这是因为有第三者在场，也就是凶手在掐住小助理的脖子？但是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为什么小助理没有任何记忆？不，为什么小助理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记忆？

现场的物证检查完毕，陶一看到许文博总算把目光移向了尸检台。陶一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一步一蹭的看着许文博准备好各种工具，先是详细的检查了一下小四的尸体正面没有明显的痕迹。然后陶一就听到了许文博叫他一起帮把手把小四转身，许文博需要观察一下背面的刀口。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陶一咬咬牙，手虽然用力扶助小四的身体，不过身体却抗拒的恨不得离开10米远，所以就呈现了脑袋转的快成180度的扭曲姿势，还时不时的用眼角观察许文博的动作。许文博无奈的看了看陶一，不过目前无人可用，也只能凑合了。许文博用棉签擦拭小四背部致命伤口的周围，这个一会要进行质谱仪分析，看看伤口残留物是否能够提供凶器线索。许文博一边通过放大镜观察伤口，一边口述分析结果。

“伤口宽度是3cm，边缘平滑，凶器非常锐利，从第四根和第五根之间插入心脏，现在我把模具材料渗透进伤口，这会告诉我们凶器的形状。”

陶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确实感觉似乎手底下的尸体温度在不断的升高。陶一心中有点不安，按理说尸体应该是冰冷的吧？但是自己怎么透过手术手套怎么感觉似乎跟之前不一样，有点热气了呢？

正在陶一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文博的话听起来简直就是之音，“好了，可以放下了。”

陶一赶紧行动，好在还记得要尊重死者，没有砰地一声让尸体倒下。陶一有点想跟许文博反应刚刚的手感，但是又怕自己少见多怪卖蠢，犹犹豫豫的就站在了尸检台的旁边。许文博当然没有时间做陶一的心理顾问，拿好解剖刀，就准备从胸口的位置开始。

就在许文博俯身下去准备用力的那刻，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许文博先是通过触碰到小四胸膛的手指尖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热度，在许文博的大脑传达了一个这是不同寻常的现象的信号的同时，许文博的手指又感受到了小四尸体上传来的力。如果这时候有慢镜头，许文博和陶一的瞳孔先后惊恐的放大，两人的眼睛中会映射出小四的尸体上半身突然坐起，在坐起的过程中甚至撞上了许文博拿着解剖刀的手，锋利的解剖刀顺势扎进了小四的尸体，而整个坐起的过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小四的下半身也保持了一个收缩的状态，膝盖蜷起。整个过程突然而短暂，虽然在坐起之后尸体就没有其他动作了，不过就是这样也足够激起了陶一高八度的尖叫，和自认为见过世面的许文博炸裂的平时冷静自持的面容。许文博甚至手足无措的整个人都是一抖，然后才在陶一刺耳的尖叫声中找回了理智。许文博先是不敢置信的使劲眨了眨眼，确认眼前的尸体是真的坐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复活，解剖刀的伤口没有流血尸体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是什么复活也不是闹鬼。许文博小心的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尸体，把陶一看的连尖叫的停止，屏气都快哭了的小声说，“不要碰啊，许博士，诈尸了，闹鬼啊，千万不要碰它，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许文博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时自己的手指尖下面已经不是之前那种热度，几秒钟而已，现在指尖下是正常的僵硬的冰冷的尸体。这不是个活人，但是为什么会动？许文博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书念的不够多？陶一崩溃的碎碎念其实正是许文博自己也感到困惑的地方，为什么尸体tmd会动？

这就是杜炘到了之后看到的情景，抓狂的许文博就像只猫一样，平常冷静甚至有点冷漠的凤眼此刻都瞪圆了，如果视线能够实质化，相信已经把眼前小四的尸体扫描了n遍。杜炘发誓，许文博的背影都散发着一股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解释不了的事情存在的失控感，如果人也能炸毛，相信现在许文博的头发应该都是翘起来的。

这样的许文博就连杜炘都决定还是避其锋芒等大魔王炸毛完毕再说话，就和陶一一起现在旁边等着，还好不久质谱仪响起了蓝精灵的主题曲，这还是小助理设计的，解救了他们。杜炘眼见着许文博看完了报告，眉头都舒展开了，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进展，当先就带着拖油瓶陶一上前。

“所以这个是个啥情况？不是真闹鬼吧？”

“不是”，许文博亮亮的眼睛让杜炘在其中读出了激动的情绪，“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得看到许文博如此灵动的表情，杜炘想到了朋友圈的一句话，它的眼睛里装着银河系，哈哈，只是杜炘下意识的忘记了这句话其实主要是用来形容猫猫的。

“之前我在美国听说过这种药物，这是一种新开发的，还没有通过fda审批但是有传闻研究室已经开始私下里的试验。不过后来因为实验的不合法以及这种药物的强烈的后遗症最终没有了下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够看到。”面对杜炘和陶一两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许文博赶紧挑要紧的说。

“这种药物没有正式命名，不过黑市上叫它x，未知数。这种药物开发出来的本意是用来实验性的治疗肌肉萎缩症，一种全世界只有1%左右的人才会有的病，但这是绝症，到目前为止没有显著有效的治疗手段。实验中发现x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肌肉萎缩，里面的原理就是x可以在一定的温度条件下释放一种特殊的神经元刺激物质，肌肉中的神经元接收到这种物质后会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发生反应形成生物电刺激周围的肌肉细胞，表现在人体上就是形成包括抽搐、肢体不自主的收缩弯曲等现象。”许文博微微的顿了一下，看向杜炘，似乎在问你明白了吗？

杜炘果然不负许文博的期待，在陶一满脸蒙圈的表情中问许文博，“你的意思是，小四可能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物，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尸体坐起来的情况？不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的，这种药物释放神经元刺激物有个特殊条件，就是要形成超过30度的温度差。”许文博点点头，对杜炘的理解力非常满意。

“不过”，杜炘疑惑的看向小四的尸体，“小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什么肌肉萎缩症的人吧？”陶一总算也反应过来，盯着小四手臂肌肉狂点头。

“肌肉萎缩症的初期表现为身材瘦弱，苍白，精神不济，睡眠不好……不觉得有个人很符合这个描述吗？”许文博卖了个关子。

杜炘一瞬间就明白了许文博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刘易峰可能才是患有肌肉萎缩症的人，而小四因为是他的跟班，所以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也服用了这种药物？”

许文博点了点头，“刚刚说过，这种药物没有通过fda，但黑市上一直有流通，原因之一就是这种药物对于肌肉萎缩症确实有一定效果，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也是毒品的一种。”

“毒品？”陶一对于这种神转折感觉理解力已经不够用了。

“是的，神经元细胞受刺激的感觉你们没有体验过，但是你们可以理解为是皮肤感觉的几千万倍的效果，那个一瞬间，甚至是一种升仙的感觉，精神超脱了身体。在不同的剂量下能够达到不同的效果。我甚至听说，军队里也在开发这种药物的应用。”

杜炘已经大概串起了这条线上的因果关系，“刘易峰是魏爷的私生子，但其实是魏爷唯一的亲儿子，生了这种病自然要想尽办法，就找到了x这种药物。同时还要瞒住魏爷的手下，尤其是那几个干儿子，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要绝对保密，那么最好的就是用这种东西去控制，像毒品一样。但是有证据能够证明是刘易峰吗？”

许文博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这时候最炫民族风的音乐居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法医室里面沉闷的气氛，就连神经紧张的陶一都放松了下来抱怨了一句小助理这是什么品味啊，许文博则拿出头发和血液的dna检测结果仔细的看起来。

“这解释不通。”许文博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让杜炘和陶一都忍不住想催促许文博快点说话，还好没让他们等太长时间，只是许文博接下来的话让两个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在检查床单的时候凭借我的经验感觉有几块地方的血液痕迹不太对，似乎在血液凝固的时间上有一些差异，所以我特意把这几个地方的床单剪了一部分做了分析，现在这个结果显示，床单上留下的痕迹是两种不同的血迹，其中一种是小四的，另外还有一种。”六只眼睛望来望去都带着不解。

杜炘先打破了沉默，“也就是说，在犯罪现场除了小助理，小四，证据表明应该还有另外一个第三人？”

许文博摇了摇头，“不是第三人，有可能是第四人。因为这个头发dna序列比对分析显示，这两个短头发应该是跟第二种血液来自同一个人，但是这根长头发是xx染色体，是来自一名女性，前面的头发和血液都是xy染色体。”

许文博有些欲言又止被杜炘看了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你们听过基因工程大数据吗？这个目前还不能作为呈堂证据，但是已经有一些科学家发表了不少文章和数据初步证明了可以通过一些具有表象性的基金序列判断一个人的出身，比如来自什么地区，有哪些特征等。我之前和小助理曾经在这台电脑中也尝试设置了相关的程序以做实验，目前这个上面有个结果就是这个男性的血液来源可能是来自马来西亚。”

杜炘瞬间就读懂了许文博的意思—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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