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如水,浪花如粼。
莱恩走到舷墙边上。
离得近了,他看到了站在芙蕾妮身旁不远处阴暗角落里的骑士少女。
月华如银,却也难以遮掩少女满头的灰白之发。
“塞西莉亚小姐,你?!”
莱恩眉头皱起,面色变得沉重。
原本的塞西莉亚,纵然气质清冷如霜,但年轻人的朝气扑面而来,可现在,虽然面容依旧,但那身体的迟暮感,却连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非常不对劲。
莱恩就回想起了先前一战时,塞西莉亚对他说过的话。
“……若是有位阶更高的职业者,便能窥见【黑色囚笼】在现世的‘固定点’……”
“我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可之后我将陷入重度虚弱状态……”
少女的声音犹言在耳,可当时情况紧急,莱恩并未多想。
如此细思起来,才恍然惊觉,塞西莉亚这轻飘飘的几句话里,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决心与分量。
面板的提示不会出错,塞西莉亚的位格只是一阶,哪怕她的实力远超一阶的范畴,但位阶依旧如是。
如此一来,凭什么位格低于【黑骑士】的她,能做到唯有位格高于【黑骑士】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情?
答案显而易见。
她必然付出了某种难以想象的代价,拔升自己的位格。
此前塞西莉亚那副前所未见的“姿态”,便是拔升位格后的模样。
位格想要正常提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塞西莉亚是拔升,且还拔升了不止一层!
所谓的“重度虚弱状态”,不过只是个“临时的、善意的谎言”罢了,塞西莉亚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莱恩此前认为的严重得多。
“莱恩先生,如你所见,塞西莉亚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芙蕾妮转过身来,她低垂着眼帘,就连浮动在她身旁的荧光,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尽管我已用魔力尽可能的阻挡,但也只能延缓塞西莉亚生命力的流逝,无法做到封堵。”
“‘位格’的拔升,本质上是一个打破旧有容器、获得更大、更好新容器的过程。”
“而塞西莉亚的情况,便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主动打破自己的旧有容器。在无法获得新容器的前提下,只能将旧容器粘连起来,可破碎过的容器,再如何修补,依旧会出现渗水现象。”
“所以,在‘容器’内的水流干之前,我必须找到帮她重塑新容器并添加生命之水的方法。”
“还有多长时间?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吗?”莱恩深吸口气,沉声道。
此次战斗,若非塞西莉亚的牺牲,被困于【黑色囚笼】内的芙蕾妮生死难料,一旦【黑骑士】取得胜利,他也难逃一死。
这个情,他得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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