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向来是个能伸能屈之人,在这种情况下,眼见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立马就收回触手,缩回自己的安全壳里。
既没撕破脸皮,也给对方递了一个台阶这件事结束,没有一个人有立场指责他。
实在是高。
谢策带着谢羽鸿离开,宫殿里便只剩下李怀安与谢芷言。
宫人都被谴退至门外,昏暗的视线之下,人脸面无表情,仿佛一具具陶俑一般守在门口。
谢芷言坐在李怀安的对面,低垂着头。
茶杯中的白气已经慢慢消散了,露出底下碧绿的茶水。
她乖巧而又柔顺的等待着李怀安的审判。
李怀安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茶杯在指尖把玩,眼神不知是落在眼前的茶杯上,还是对面的人身上。
一片寂静。
良久,李怀安才慢慢吐出两个字——“跪下”。
他此时,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对他之下的臣民出绝对臣服的命令。
没有人敢拒绝他的命令。
谢芷言沉默了一瞬,起身跪了下来。
李怀安很少用这么冷漠的语调对谢芷言说话。
他在谢芷言面前一直都是疯癫但听话的。
谢芷言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能够拿捏他,什么时候不能。
当他是个人的时候,有七情六欲的时候,可以拿捏,可以过分。
但是当他是个王时,不可以。
李怀安从他的椅子上起身,谢芷言听见茶杯磕在桌子上的声音,也听见他起身时,衣摆间摩擦的声音。
大殿里太过寂静,所以一点小小的声音都能听的非常清楚。
谢芷言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咚、咚、咚。
跳的很快。
绣着三爪金蟒的锦鞋踩在她眼下的那一小块土地。
谢芷言感受到头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李怀安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他的手很大,搭在她的头上时,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将她的头拧断。
温热的触感从头顶源源不断的传到身上,谢芷言却觉得浑身寒,阵阵冷汗冒出,甚至打湿了最里层的薄衫。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连一丝反抗的办法都没有。
“你怕死吗?”谢芷言听见李怀安这样问她。
他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仿佛是一句轻轻的喟叹。
“怕。”
谢芷言眨着眼睛,想要抬头,却被李怀安摁着头顶,不然她抬头。
“若不是为了清清……”李怀安叹了一口气。
听见了清清的名字,谢芷言的心甚至都已经提起来了,可是说完这句话,李怀安却松了手。
谢芷言头顶一松,大手离去,仿佛全身上下都解脱了束缚,开始有了力气。
李怀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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