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纳妾添丁
黛玉得了家书,来回看了不知多少遍才让紫鹃收起来,又拿出单子来让雪雁王嬷嬷收拾父亲送来的东西。正忙着,前头一丫头来道今儿老太太处有事与府里两位老爷商议,让几位姑娘各自用饭。黛玉听了看看时辰,对紫鹃道:“不如你去四妹妹那里看看,她若去大嫂子处,我也一起去。”紫鹃应了自去惜春处打听。
回来笑道:“幸好我快走了几步,正好遇上绣橘,恰好一总让人与厨房的,又遣了四姑娘的丫头去与大奶奶了。”
黛玉道:“也不知大嫂子有没有旁的事,我们这会不会添乱了?”
雪雁正给王嬷嬷念单子,听了这话道:“姑娘又要多心,大奶奶做事向来光明正大的,若有事,也会直,姑娘犯不着自己猜疑。”
黛玉啐她:“就你知道!”
王嬷嬷温声道:“今儿还多亏大奶奶起的笑话呢,姑娘过去谢上一谢也好。”紫鹃听了看看王嬷嬷,没有作声。
且李纨从上房回了屋,换了衣裳歪在炕上,待素云伺候她洗了手,吩咐道:“给我沏杯云绿来。”
素云听了,道:“奶奶,这都下晌了,别晚上走了困。”
李纨挥挥手道:“不碍的,我稍有些上火,别太浓了就成。”
素云自去沏茶,李纨便对常嬷嬷了适才在厅上的事儿,问道:“嬷嬷,我可是多嘴添乱了?”
常嬷嬷听了也觉疑惑,倒也不能下定论,便唤了碧月道:“碧月,你去问问妙儿,林家的冉底是几时到的?”
碧月回道:“妙儿一早便到了,早上她二哥还被派去码头接人了呢。”李纨与常嬷嬷听了,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贾兰还未放学,闫嬷嬷也在屋里,前后听了,道:“奶奶这回恐怕是招了怨了。”
李纨苦笑道:“谁能想得到呢。再这事可有什么好瞒的?”
常嬷嬷笑道:“奶奶实心人,自是想不透这些。您想,这林姑老爷独苗嫡女就在这府里住着,想必今年的年礼送的得比往常还厚上许多。老太太如今并不多管这些,便是大寿收的礼,也是兴头上瞧上两样。这管家做账,都是自己人,自然什么都好了。这是其一。
再来么,林姑娘住在这里,如今已然有奴才些闲言碎语,若是知道府里收了人家多少好东西,自然不好太嫌人家了,或者若是露出嫌弃的行动来倒要被知道根底的奴才笑话。”
李纨道:“这可怎么的,便是真有这心,姑老爷巴巴地派人来了,没见着自己姑娘能就这么回去了?再了,姑老爷定也有东西要交予自家姑娘的,或者书信或者物件,这还能都昧下了?”
闫嬷嬷道:“奶奶哪里知道这些龌龊事儿。我也不是非把人往狠毒了猜疑。若是统统挡在了外院,有没有给林姑娘的东西,都是过手的人了算。便是林姑老爷遣来的人,只姑娘不得闲,他们还能从府里人嘴里打探出什么来?若有书信之类,转交了,还能禁着人先看看?里头不提什么便罢,若是有什么,去了就是。
奶奶没见过心黑手狠的人,真有日后翻出来的时候,只作自己是尊被刁奴欺瞒的菩萨,当家主母力有不逮还能休了不成?顶多打死个把奴才了事。”
闫嬷嬷本是李家管女儿规矩的教养嬷嬷,对内宅阴私之通透自不是李纨可比。李家老夫人挑了陪嫁给李纨辅佐她的,奈何如今倒无用武之地。李纨听了只觉无语,半晌方叹气道:“不过一份年礼,哪里就至于呢!”
常嬷嬷笑道:“我的奶奶,人家印子钱这种银子都要挣,何况盐政大人家出来的现货!”
正着,就有丫头来报,几位姑娘想把晚饭摆在李纨这里,不知道大嫂子可得空。碧月出去细细问了,回来道:“是林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今儿老太太与大老爷二老爷议事,让她们各自用饭,就都约了来我们这儿。”
李纨点头道:“嗯,照往常安排便是,让厨房里再添两个菜。”
闫嬷嬷道:“林姑娘既然见了人,恐怕也知道了前后的事,是要来看看奶奶。”
常嬷嬷摇头道:“这事只怕只有三姑娘有点知觉,林姑娘虽灵透,在庶务上却有限得很。她身边的嬷嬷丫头或者知道,她却未必知道的。再加上她那性子,便是嬷嬷知道了,恐怕也不敢告诉她。”闫嬷嬷听零头道:“还是你的有理。”
李纨想起刚才素云的回话,问道:“老太太找两位老爷议事?莫不是这事老太太要作两位老爷?”
常嬷嬷与闫嬷嬷对视一眼,笑道:“奶奶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咱们院子里就算消息不灵通的了,也知道这几日大老爷和大太太闹得十分不像,想必老太太是为了此事。”
李纨奇道:“闹什么?往常大太太虽话不中听亦不得老太太欢心,对大老爷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如何能闹起来。”
常嬷嬷道:“要起来大老爷也真是让人……不知道他什么才好,一院子的姬妾不,这回是同僚好友家的舞姬,数月前应酬过大老爷,如今被人送了过来,大老爷不仅收了,还要给她个姨娘的名分。”
李纨道:“这家养的舞姬抬进来做姨娘是过了些,这大太太满院子都忍了,也不至于为这个惊动了老太太。”
闫嬷嬷道:“若只是如垂也罢了,只是这舞姬却有几个月身子了,是只伺候过大老爷,这便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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