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0章（第1页）

等那几个男孩走过楼道拐角，林晓娇又正好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我立马放下手中的课本，像个偷鸡贼似的跟了出去。我跟着张相珑他们到了一楼，眼看着他们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诶？那个方向？不是厕所吗？！——难道他们是为了躲到厕所去抽烟？可四楼明明也有厕所啊！我读初中的时候，抽烟和早恋是学校里最高等级的禁令红线，但有一些叛逆的学生还是会躲到各种奇怪的角落里去偷吸香烟。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张相珑到底抽不抽烟，但他那痞痞的样子让我第一时间就把他和这些事情关联到一起。可那终归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搞不清张相珑他们进一楼厕所的真正缘由，我只好小心谨慎地躲在楼道口的墙边，伺机而动。等了不一会儿，他们几个人就成群结伙地从厕所出来了。——这么快，那应该不是为了抽烟。看到他们往回走了，我开始有些紧张。我紧紧地攥着校服的袖口，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鼓起勇气，从墙角边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强装出一副刚从楼上下来准备往操场去的样子。“温玲安！”——糟糕！难道被他们看出来我在跟踪他们了？“喂，棚子，你干嘛？”尽管我背对着他们，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是张相珑的声音。本来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一听到张相珑说话，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转了过去。夏鹏双手插袋走到我面前，“温玲安，你去操场啊？”“嗯。”我缩着脖子，这句回应小声到了极点，用现在的话说，我当时就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夏鹏绕到我身侧，“要不，你和九九聊几句吧。”我：”……”说话间，张相珑和其他几个人也走近了。张相珑看一眼夏鹏，“聊什么聊，走了，回教室了。”说话的同时，张相珑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同我擦身而过。但夏鹏并没有要跟着张相珑离开的意思。他无奈地笑笑，又摇了摇头，继续对我说：“聊聊呗，九九就想跟你说说话。”张相珑看到夏鹏还堵在我面前，他啧了一声，从刚上了几阶的楼梯上走下来，语气冷冽地对夏鹏说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谁吃错药了？”夏鹏突然很大声地反问张相珑，没吓到张相珑，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九九，你拉着我们每天陪你到一楼来上厕所，不是就为了路过她教室的时候看她一眼吗？我让她跟你说几句话怎么了？很过分吗？”我：”……”张相珑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他把一只手搭到夏鹏的肩膀上，压低了嗓音郑重地问夏鹏道：“棚子，你到底走不走？”夏鹏没有回答张相珑的话，他盯着我继续对我说：“要不是九九不乐意，我早就想来找你了，每次碰到你，我也想冲过来拉着你跟你说明白。九九他……”“夏鹏！”张相珑想要打断夏鹏的话，但夏鹏并不管他。夏鹏又道：“九九每节课上课前都要接一大杯水，下课前保准喝光，然后一下课就拉着我们上厕所，还非说只有一楼的厕所能用。我就不明白了，用了楼上的厕所是会把整栋教学楼都给堵了吗？”不知道是夏鹏这话说得搞笑还是我天生笑点就低，刚刚还紧张得要死的我，一听他这样说，竟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只有两声浅浅的痴笑，可忽然抬眼看到面前这几个男生都很严肃的样子，我只好把笑意生生地憋了回去。张相珑看我笑了，用他搭在夏鹏肩膀上的那只手轻轻一推，把夏鹏推到一边，他自己站到了夏鹏刚才站过的位置，问我道：“这么好笑？”为了忍着不笑，我把气鼓到嘴巴里胀圆了脸蛋，垂着眼眸，不敢看张相珑，毕竟上次我那样对他，今天又跑来跟踪他们，还被他们抓了包。——马上就要被大骂一顿了，温玲安，你还好意思笑。“好笑就好笑呗，你笑出来，别憋着。”——嗯？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没有等来张相珑的破口大骂，相反，张相珑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软，让我特想开口叫他一声学长。我把脸恢复到正常状态，双手很不自然地绕着衣袖，“现在不想笑了。”张相珑话中带笑，“那刚才的确想笑，对吗？”“嗯。”我依然低着头。“那就行了，”张相珑合掌一拍，“既然我这么好笑，那我们能重新交个朋友吗？”——好笑和交朋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连系吗？张相珑看我不说话，语调一转，又以另一副面孔催促道：“喂，大姐，要上课了，到底能不能交个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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