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怀里的猫儿,安抚着它惊恐的情绪,回了个笑道:“念儿小小人物,当不上台面的职,就不脏了婕妤的耳朵了,孙婕妤身份尊贵,也莫为了一只猫儿气着了自己。”
孙婕妤斜了一眼素衣白裳的苏以念,看了一眼拿着石头的女侍,笑道:“也是。那碧娥我们不如就……”
之前砸猫儿的女侍会意地看了苏以念一眼,手里的石头跟着砸了过来。
苏以念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单手护住了怀里的猫儿已经来不及躲闪了,石头重重的砸在了她裸露的手腕上,瞬间便青了一块淤血,她吃痛地一哆嗦。
她也想过,这孙婕妤看着不是容易过事儿的主,但不想这般的飞扬跋扈。
也巧得很,方才这一哆嗦,她在汉书院随手塞入袖口的玉佩“叮当”一声掉落了出来,叮铃咚,声音清脆地滚到了孙婕妤的脚下。
孙婕妤的目光随着玉佩跟了一路,跋扈的脸色变了变,捡起,又笑了:“一个小厮,竟然敢偷太子殿下的东西,那我今日就算把你和这畜生一起杀了,怕也不是不行的呢。”
苏以念听着这般彻骨的言语,觑了孙婕妤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似方才那般息事宁人的纯良模样,淡淡笑了笑:“婕妤可曾听过,凡事太过,便不大好了。”
孙婕妤本来觉着,她这般情况下,应当是舍了猫儿,在跪地求饶了,却不想敢如此言语。
她也不看孙婕妤,伸手道:“还来。”
孙婕妤怒了:“你!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苏以念看着她,缓缓道:“你似乎不大聪明,太子殿下的随身之物认得,那怎么不懂得好生想想,偌大的皇宫,有什么样的侍从偷得殿下的随身之物而能不被知晓的呢。”
孙婕妤愣了片刻,她身旁的一个侍女犹豫了片刻,慢慢上前,低声道:“娘娘......这位......我见着眼熟,似乎.......似乎是......是芸水苑的德柔公主......与太子殿下交好......”
孙婕妤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将之前扔石头的女侍往身旁一拉,一个巴掌干脆利落,半点不落地甩在了那个女侍脸上,登然间出现了五个鲜红色手指印,呵斥道:“放肆的东西!”
();() 唤碧娥的女侍捂着脸愣在了原地,不明所以地唤了声:“娘娘……”
下一刻,苏以念觉着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扶了上来,她抬头,陡然间对上一脸心疼又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的孙婕妤。
孙婕妤似乎忽然变得弱柳扶风起来,将她慢慢扶起,内疚道:“这下人太过放肆了,我方才都示意停下了,还敢自作主张,伤了妹妹没有?”
苏以念听见那声妹妹笑了,她拿过孙婕妤手上的玉佩,揉了揉微疼的手腕,凝视着孙婕妤问道:“婕妤养花么?”
孙婕妤杵在原地,尴尬的接道:“妹妹何意?”
苏以念沉了沉眼色,回道:“大抵是不养的吧。这手脚不免重了些,落在这只不会说话的猫儿身上怕是只能好生受着了。”
苏以念保持着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看着孙婕妤,觉着这面前似乎有着一个戏台子。
果不其然,孙婕妤放下衣袖的一瞬间,两滴眼泪顺势从清秀的脸上滚了下来,毫不做作,毫不矫情。
接着,孙婕妤流着泪,软声细语道:“方才这猫儿忽地冒了出来吓到了我,我还未来得及拦下,这些奴才便不知轻重的伤了猫儿。”语毕又欲伸手摸苏以念怀里的猫,猫儿忽地炸了毛,发出恶意的“嘶嘶”声,她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这般拙劣又虚伪的谎言苏以念也无意拆穿,自顾自安抚着怀里的猫儿。
孙婕妤见她不接话,又试探地说道:“妹妹这玉佩……”
苏以念假装不明了的样子:“哦。一个小家伙给我的,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青玉呢。”
孙婕妤愣了愣,不动声色的抚上苏以念的手,谄笑道:“原是这般,今儿奴才不懂事,冲撞了妹妹,妹妹以后可来梧雨轩,我给妹妹好生招待陪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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