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章 屠村（第1页）

“今晚是难得一见的满月，正巧是他血怨爆发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可是那魔头最虚弱的时候……唔！”邪魔话音未落。

“聒噪！”柳皓雪轻轻拂袖，好像有一股无形的、不容抗拒的力量让正喋喋不休的邪魔止住了话语，嘴角溢出鲜血。

“先生真厉害！！”宋知两眼放光，冒着崇拜的星星。

“你可知现在是几时？”柳皓雪的声音夹杂着寒霜，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瘆人。

“亥，亥时？”宋知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地回道。不免犯起嘀咕：仙人不是可以不用睡觉的吗？

柳皓雪一眼看穿这小子在想什么，不带感情的目光就盯着对方，在宋知被看得直哆嗦时，解释了一句：“夜间是众邪出游最盛的时候，不想惹祸上身就老老实实窝着。”

宋知眨了眨眼，试图辩解，“我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被这货拉起来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我也很无辜啊……”

回应他的是一个绝情冷漠的背影，以及紧闭的房门。

独留宋知和一个被绑的邪魔在寒冷的晚风中凌乱。至于同样被强制拎来开门的掌柜……被柳皓雪消除记忆送回房间睡觉了。

“咳，那啥……”宋知回过神来，紧了紧衣衫，打了个哈欠，“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哈。你……好自为之吧。”

临行前宋知还上下打量了一下邪魔，不怕死地摇了摇头，“啧，实惨！”

邪魔：我（此处省略一万字）

───o（≧?≦）o────

柳皓雪扣上门锁，月光自敞开的窗户洒入房间，在地上投下一片霜白，晚风徐徐，天边星光点点。

柳皓雪眸光微闪，神识探出去，晚风微寒，带着丝丝血腥味，窗底框上凝着一层未化的薄霜，屋内空无一人。

看来客人已经离开了。

柳皓雪摩挲着薄霜，看着黑沉沉的夜色。白衣翻飞，柳皓雪探出窗，跃上房顶——泼墨的天，皎月当空，静谧的夜晚透出几分诡异。

柳皓雪仰头看着高挂在头顶的明月，有些恍然——人间的月他应当看过很多次的，在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人……

他有时会坐在高楼上，端着酒杯，来一次放纵，不醉不归；有时会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听着虫鸣和柳笛的和奏，悠闲惬意；有时就倚着枯树，看着残月，独自舔舐伤口……

好像每次他都能看到那个人，也许是相顾无言的陪伴，也许是针锋相对的斗嘴，也许就远远的看一眼……

但是……他已经记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了……

柳皓雪阖了阖眼，压下心中异样，到底是太久不见这人间的天，就连这在寻常不过的景也会怀念这么久……

他嗅着风中淡淡的异香，只是叹息，而后跃下房顶，回到房间，合窗熄灯，似乎只是来望一眼明月，叹一声感慨罢了。

一夜无梦，静得诡异。

这大概是他过得最安全的夜晚了。邪魔独坐寒风中，用尽浑身解数也挣不开链子的束缚。

──────?──────

翌日，阳光正媚，温熙的阳光撒下，却无法温暖因残酷的现实而通体寒冷的心。一夜之间，热闹的气氛一扫而空，余下几盏残破的灯笼悬在门前，在风中无言舞蹈。

街上无行人，倒是街角深巷处躺着几具面目全非的干尸。

……诡异极了。

——邪魔屠村，这是落仙年间在寻常不过的事了。

但这是尔戊年，发生“邪魔屠村”就很惊悚了。更怪的是，一片惨状中完好无损的客栈就像一颗明珠掉入泥沼中，格格不入，染上了污泽。

许是邪魔自相残杀，许是仙人庇佑，总归还有人生还。

宋知打开门窗，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冲了个满面，他的面色迅速变得惨白，扶着门，蹲在门口干呕。

其他房客也都陆陆续续打开门窗，顿时客栈干呕声一片。

邪魔靠在围栏边，看着他们的丑态，讥笑道：“桀桀桀，才闻着味道就这样，见到真正的尸体还不得吓晕？”

宋知缓了一会儿，稍稍适应了一下味道，反讽回去：“多亏你们这些邪魔，小爷我走南闯北遇见的尸体还真不少，全的、残的、碎的、肉沫的，瞧着真恶心！”

“这世间就是这样。”

从世界诞生就定下的规则，邪魔鬼祟祸乱人间，修行者斩妖除魔保卫人间。以前仙都还在时还好，现在仙都没了，人间便成了邪魔鬼祟的游乐之所，若不是多了个映幽城管大半邪魔，人间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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