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点了点头,走上前,将手按在叶冲朔的头顶,“你现在的存在的确很特殊,但要为你的灵魂重塑一个完整的凡人肉体,并不难。”
说着,一股柔和的白光,从她的掌心之中喷发而出,将叶冲朔笼罩在其中,形成一个光茧。
然后,神王缓缓后退了两步,回到这沙盆之前,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九根石柱,低声道:“最后,是履行诺言的时间了,这个容器,我也将她一并归还给你。”
说罢,她的身体便缓缓飞升而起,胸口之中,九道法则的光芒呈“米”字形四散而出,灌注在黯淡的九道石柱之上。
九根石柱被不同的法则光辉笼罩,断裂之处重生,伤痕也被抹平,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庭院之中顿时被一阵阵悠扬的神音围绕,九道人影缓缓出现在这九根石柱之前,这正是九个法则的化身,曾融合成神王的元灵界九位神明。
也就是在这时,光茧破开,叶冲朔从中缓缓显现而出,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蜕变成了一介凡人,除了破碎的丹田之中依然锁着一个剑域以外,全身上下已没有半点特殊之处,既不会再从那剑域之中吸收到任何力量,也失去了空间之力,灵门细如针线,自然连一丁点儿的灵力也没有了,甚至自己修炼了一辈子的剑意,也丝毫不剩。
这是一场彻底的重生。
他不断地喘着粗气,显然还有些无法适应,喃喃自语地抱怨道:“凡人的身躯,真不是一般的沉重啊!”
小亚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被他上前一步接住,抱在怀里,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睡得一脸香甜的女子,叶冲朔虽然已成凡躯,但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到元灵界。”立于西南方的火神此时说道,“请告诉我们具体的空间坐标。”
叶冲朔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地点,“地央州,弥城。”
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叶冲朔和小亚早就约定好的,在一切结束之后,一起生活的地方。
九位神明点头,然后抬手同时射出一道法则之光,于沙盆之中汇聚,形成一道冲天而起的光柱,正如神王带领叶冲朔来到神域的光柱一样。
叶冲朔正要迈步进入光柱之中,一扫眼,却是愕然了一下,因为他突然发现,位于东南方向石柱上的光明之神,竟如此眼熟。
“小林?”叶冲朔终于认出了那张面孔,有些激动地唤道,“是你吗?小林!”
光明之神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叶冲朔,那正是和林华别无二致的面孔,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林华,这的确是我的一块法则碎片曾经的名字,他曾是人类,是你的弟子,但现在,是我的组成部分之一,我继承了他全部的记忆,所以,你也可以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叶冲朔。”
那一声毫无感情的“叶冲朔”,让他的心狠狠地震了一震,这让叶冲朔回到了现实之中,站在他眼前的,毫无疑问是一个神,一个如机械一般,不带任何感情的神,尽管他或许拥有林华全部的记忆,也可以说,林华在光明之神的身上重生了过来,但不管怎样欺骗自己,眼前的神,也再也已经变不回曾经的他了。
这让叶冲朔将满腹的话,重新压回到了自己心中,踌躇片刻,直到抱着小亚的双臂开始发酸,他才总算提起勇气,向光明神问道:“那么,请恕我暂且将你认定成他,我只想问一句,小林,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是否会后悔?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光明神也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与叶冲朔对视道:“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我所拥有的全部回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未后悔过,如果说现在这样能够拯救世人,恢复这个世界的秩序,我不管变成怎样,都无怨无悔……”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顿,然后又用那副呆板的口气问道,“但是,叶冲朔,无怨无悔是什么意思?”
叶冲朔轻笑了一下,“现在的你,是理解不了的,不过你也无需再去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了,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就好。”
然后他便抱着小亚,大步走向这道光柱,最后留下一句话:“诸神啊,我叶某人最后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在我用因果律修复这个世界的时候,用最后的一点力量,偿还了一笔人情债,请你们去一趟神龙族,告诉龙帝伏螭,把那个人送回到他的家乡,地央州的神赐帝国。”
说罢,他便彻底消失在了光柱之中……
“谁去执行他的要求?”在他消失之后,空间之神率先问道。
“我去吧。”光明之神说道,“以我曾经的身份来说,或许我去是最合适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
“那么,接下来的讨论事项。”空间之神又问道,“对于叶冲朔,我们应该作何处置?”
“必须予以持续保护,一直到他自然死亡为止,否则的话,被他封锁在体内的两种力量有可能会出问题,届时我们将无法处理。”大地之神说道。
“提议生成。”时间之神环顾周遭众神,“是否有异议?”
诸神沉默不语,只是点头。
“那么,提议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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