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庐外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睡起的谢允之披上外衣寻着香气走至厨房,映入眼帘的是穆婉清扎着两股俏皮可人的麻花辫,哼着小曲,炒着昨天和瑾桓在河里抓来的泥鳅,堂厅桌上摆着烙好的鸡蛋葱油饼,和叁碗冒着热气的米粥。
“谢医生,早安!”看到谢允之走到厨房观瞧,穆婉清说道。
“穆姑娘,早!”他看着女人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略带倦意回道。
饭桌上,穆婉清一边吃饭一边安排着一天的活动,说要带瑾桓到之前他们发现的一个池塘中游水,转头回问谢允之:“谢医生要一起去吗?”对谢允之这种正直善良的人,她心中没有一丝的防备。
谢允之刚喝下一口米粥,这边听着女人的提议,一瞬间羞红了脸,含着口米粥不上不下的,乱了心绪,该答应吗?毕竟男女有别,但不答应吧……刚咽下米粥,就听见穆婉清自顾自的决定:“谢医生这是默认的赞同票,很好,瑾桓,你吃完饭就去收拾衣物吧!”
司徒瑾桓小朋友爱极了游水,擦了擦嘴角,迫不及待地收拾起碗筷说:“我吃饱了,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说着将碗筷放到厨房里,便回屋准备。
一行叁人拾掇完,趁着日头不旺的时候早早上山,密林间蜿蜒幽长,穆婉清也不急,带着司徒瑾桓唱着刚教会他的民谣打发时间,谢允之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听着悠扬的曲子,不忍打搅他们的欢乐,叁人徒步许久,寻了好半天才找到那片清澈见底的池塘,谢允之刚想找个换衣服的地方,就看见穆婉清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害得他赶忙转身避嫌,嘴中反复嘟囔着非礼勿视。
身后司徒瑾桓见怪不怪,也开始脱下衣袍,一会儿工夫,谢允之听得池塘里扑通两声,转身再看去女人和孩子都已经钻进水中嬉闹,穆婉清披散着长发,如鲛人般肆意游荡穿梭在紫菱青荇间,修长的身姿一会儿游入谭底,随着水里的银鱼一起潜行,一会儿浮出水面翻舞着浪花,司徒瑾桓跟在一旁,日渐板正的身体,手臂在水里起起落落,这泳姿堪比多年在水上生活的老手。
穆婉清游了会儿才发现谢允之依旧手足无措地站在岸边,忙是调笑道:“谢医生不一起游水吗?很好玩的。”女人说着晃着手臂招摇,殊不知谢允之早已晃了心神,浮出水面的她穿着自己缝制的泳衣,叁点的样式虽也遮掩了许多,但拥雪成峰的乳房,如藕节般的玉臂,出水时浸湿的乌发,对读圣贤书十来年的谢允之来说简直是极致的诱惑,男人感觉鼻息一湿,身为医者的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赶忙侧过身跑到树后擦拭。
穆婉清看他身影古怪,匆忙叮嘱水里游得正欢的司徒瑾桓一句,便也跑上岸查看。谢允之看到追来的女人,如临大敌,赶忙解开自己的衣袍将这妖精裹得严实,谁曾想女人水浴后竟也透湿了盖着的袍子。
“谢医生,你怎么了?”穆婉清看着男人手里沾着血的手帕,满脸担心的问道。
“不准再穿这东西。”平日里君子如玉的谢允之涨红着面庞,无法直视眼前的女人,愠怒道。
听到泥人好大的火气,穆婉清低头一看,才知道是自己欠了考虑,忙点头答应道:“回去我就扔了。”虽是不舍,但到底还是要顾忌救命恩人的心情,大不了回去做个连体的好了,这心思,若是一旁的谢允之知道,指不定会是怎样滔天的怒火。
山头这边岁月静好,都城大路上,沉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回程的人手归来,太久了这次,因是宜州半路上暴民劫粮,转到城里又赶上灾民饿得尸殍遍野,本只是押粮的他们,被世子爷一纸书信困住,不得不帮着当地官府一起解决好所有事由才能回来,不知那个小女人怎么样了,活活几个月未曾接过她一封书信。
到了王府,沉侍卫刚下马就被门口守候已久的赵崇喜带着去见世子爷,转进书房,只见赵子钰端坐在上面,一旁站着鼎鼎大名的豹门教头尉迟炎。
“这趟辛苦你了。”赵子钰坐在椅上,端起茶碗,茗了口茶水说道。
沉黎此时单膝跪在地上:“终是不辱世子爷的任命,一切都安置妥善。”说着,心念着穆婉清,想解决完一切就去庄子里找她。
“你我本是友人,起来说话。”赵子钰看出沉黎的心思,起身走到他身前,摊开掌心。
沉黎看清赵子钰掌中之物,大惊,这分明是能无指传召,调遣漠北大营叁万将士的虎符,为了此物他忍辱负重多年,身为晋阳皇亲贵胄的自己换了身份,甘为大渠世子爷贴身的侍卫,希冀有一天他能将此物借予自己,报仇雪恨。多年来自己每每提及,赵子钰都以大局劝解自己,谁曾想今日他竟然改了主意,看着赵子钰身旁的尉迟炎,沉黎不敢妄动,端站在一旁,等着赵子钰的条件。
“这虎符我可借你打破现在的局面,叶名琛。”赵子钰说着,这是自己多日来下的最大的决心,当年先帝多疑,猜忌良臣能将,搞得大渠乱作一团,为匡扶国家,自己的父亲和当今陛下一起起事,不足叁个月还大渠以安定,自己的父亲虽没做皇帝,但老太后器重,赐号“怀安”,密授虎符,怀安,心怀天下,保苍生安稳,怀安,也可解藏室良工,心怀安定。若不是陛下对父亲的猜忌,若不是穆家的倒台,若不是穆婉清的逃离,他断然不会拿出,也不想拿出这能打破当今叁国平衡的虎符。
沉黎虽搞不清缘由,但多年的夙愿近在咫尺,准备开口跪谢时,赵子钰提出了要求:“我借你虎符,你须与我共享那个女人。”
真正的由头,沉黎听完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的宝剑抵在世子爷脖颈上,“赵子钰,你欺人太甚!”这边已做好了要与赵子钰血战的准备,那边一言不发的尉迟炎也拔出剑悄无声息地抵在他背上,“沉黎,你这是犯上。”尉迟炎话不多,说完手里的剑刺入了几分。
赵子钰声色淡然,就好像脖颈上没有那把随时会取他性命的东西,说道:“若是有这虎符,你就是晋阳叶家的小将军叶名琛,若是没有,你就只是大渠怀安王府的侍从沉黎,孰轻孰重,你好好思量。”
好半晌,书房里叁个人站着一动不动,沉黎的眼气的通红,恨不得将赵子钰当场劈作两半,最终忍下滔天的怒意问道:“你何时看上她的?”此时的他,这种情景,决然叫不出心爱人的名字,定是赵子钰威逼利诱欺辱了她。
“这是我和她的事儿,与你无关。”赵子钰此时也认不清他对穆婉清究竟是何心意,如今的他被恨意指使着,无法原谅她的背弃,琢磨了半天,才想出这肮脏的法子,分享只是个由头,即不损了他和沉黎彼此间的利益,顺道也要毁了沉黎对她的念想,不肯被他独自占有,那他就要她像个荡妇一样被他们享用。
“现在我需你将她寻出。”赵子钰解释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说着赵子钰转身,递出虎符。
许久,书房里一阵嘶吼,沉黎收回抵在赵子钰脖子上的剑,接下虎符,“一言为定。”说完,一把推开房门,扬长而去。
“世子爷,您真就为了一个女人,交出这叁万兵马?”尉迟炎收起手中滴血的剑,大为不解地问道。
伫立着的赵子钰看着敞开的门,有些失神地答道:“为她,也不全是。”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今晚显得格外亮堂,穆婉清带着玩了一天的司徒瑾桓早早睡下,谢允之在另一个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刚闭上双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今早的景色,越是压抑自己,越是看得清楚,裹着女人胴体时,他分明看清了那快溢出来的饱满肥润如木瓜般的胸脯,还有她发梢上的水珠不着痕迹地滚了进那深渊似的乳沟,越是记忆,越是清晰,搅得谢允之白玉似的脸红得发烫,本只是同情他们的境遇,暗施一把援手,谁曾想女人不经意的魅惑搅得他竟生起了龌龊的心思,谢允之再也躺不住了,他起身跑到后山的水潭里,刺骨冰冷的水顷刻间恢复了他的意识,良久,冻得冰冷的谢允之身着湿透的亵衣,堪堪走回药庐。月依旧当空悬着,注定有些人今夜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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