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3章（第1页）

印风只是犹豫一瞬，就笑了笑，把脚放到钟明的大腿上，&ldo;你小心些啊！弄伤的话我砍你！&rdo;钟明也笑了，抓起他的脚往自己托了托，&ldo;别担心，我爸中风那会，我经常帮他剪。&rdo;印风有些紧张，眼睛终于放弃电视，盯着自己的脚，目不转睛问，&ldo;你爸中风了？&rdo;&ldo;是啊，现在好多了，已经能起身走路了。&rdo;钟明不抬头道。&ldo;哦，那挺好。&rdo;&ldo;我爸爸他啊，转业回来后就留在了农村，在村管所发米，他和我妈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妈是仓库管理，我爸就每天多扛几袋米过去，为了见我妈一面。&rdo;印风不了解，他在出道之前，是j市反贪局局长印擎天的儿子，万众瞩目地长大。其实现在回头想想，他也闹不明白当年为什么和自己父亲闹得那般凶。他犹记得印擎天那中气十足的怒吼：给我滚墙边跪着反省！当时只觉得自己的父亲专制又暴躁，那嘴脸怎么看怎么厌恶，却不知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对那声暴躁的吼声如此怀念。&ldo;你怎么了？&rdo;印风闻声抬头，才看到钟明收起自己脚下的报纸，正看着自己。印风摇摇脑袋，&ldo;没啥，有点想我老子了，改天去看他。&rdo;钟明不语，换了张报纸垫在腿上，拍了拍大腿道，&ldo;换脚了。&rdo;印风惊讶，&ldo;你都剪完啦？呦呵！技术不错啊！我这还没啥感觉呢！&rdo;钟明温和地笑笑，径自拿了印风的另一只脚放在自己腿上。印风无意中不知按了什么键，画面一跳跃，李云龙正瞪着俩铜铃眼娶媳妇呢。脚趾甲工程完毕，印风光脚踩在地板上动了动脚趾头，转头对钟明道，&ldo;我忽然觉得自己脚很漂亮啊！&rdo;钟明脸红了红，&ldo;是是是，漂亮……&rdo;&ldo;大男人一个，红屁个脸啊！对了，你多大了？白白嫩嫩的，有二十五了没？&rdo;钟明清秀的脸涨成猪肝色，这次不是害羞的，是郁闷的，他大声抗议道，&ldo;我二十八了！属猪的！！我比你大！&rdo;印风挑眉，&ldo;八三年的？唔，我才比你大！&rdo;好吧，说谎不犯罪，更何况他说的谎多了去了，他就是想逗钟明，谁让这人这么好玩呢？&ldo;不可能！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rdo;印风阴阴地凑过去，道，&ldo;你要是见过我砍人的样子，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我现场示范一下可好？&rdo;钟明气鼓鼓不说话的样子把印风逗乐了，他继续吓他。瘸腿跨到沙发扶手上，印风撩起裤腿指着一道长长的伤痕道，&ldo;看见没？是个男人就得有刀疤！&rdo;钟明盯着那条腿，没说话。他不是害怕。他只是忽然发现，印风的这条腿，比另外一条细很多。印风正恐吓地起劲，忽然感到脚腕一阵温热，低头，就看见钟明握住自己的脚踝。一只大手，把脚踝握得密不透风。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钟明。就听钟明问，&ldo;这两天发冷性，你这儿疼不？&rdo;印风愣住了。钟明傻乎乎地松手跑进卧室，哒哒哒声中，是印风呆呆看着脚踝的脸。钟明拿出来的是个护膝，羊毛的，摸着就很暖和。他把护膝用袋子装好，递给印风道，&ldo;你晚上睡觉记得套着，很暖和的，以前我妈犯风湿，我多买了两套，正好派上用场了。&rdo;印风接过，没说什么，只看着窗外冬日的斜阳。&ldo;我得回去了，谢谢你。&rdo;钟明有些失落，却也找不到挽留人的理由。他一直把他送上了出租车，目送着车子开远，心里那种忽然冒出来的不舍也没变轻一点。本想自己送他的，不过悲剧的钟明，节俭到一定程度，堂堂tcl的分区总经理，竟然没有一辆自己的车。印风坐在计程车后座，拿出护膝团成一团，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地呼吸。忽然觉得，今年冬天，其实挺暖和的。步步高，步步高……印风套上羊毛护膝，倚在床上点了根烟。周清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人抬头吞云吐雾的。周清把药膏递过去，印风接了看，很好，一长串英文字母，不认识。印风挑眉，&ldo;干嘛？欺负我初中没读完？这什么鸟玩意？痔疮膏？？&rdo;二胖子脸上的肥肉再次不自禁地抖了抖，习惯性地紧张结巴道，&ldo;是是是很好的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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