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明兄吧?”
贺玄冷冷地盯着地上蹲着的师青玄,缓缓开口:“我不是。”
师青玄微微低头咬着唇,眼眶含泪欲落不落,只不过在他身后的贺玄并不能看到,他小声地试探道:“贺公子”
贺玄泄了口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不起”
听到这话贺玄内心莫名怄了口气,“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呢?自己一句对不起就能赔他贺家五口命吗,师青玄泫然欲泣,神色黯然,“确实没什么用”
贺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师青玄张了张嘴,可却还是只说出了三个字,“我想死”
贺玄看着他这副样子,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烦躁,极力克制住想将人拉起来的冲动,“你想死?”
师青玄垂下眼眸,低声道:“是。”
贺玄目光微冷,他想死?他凭什么可以一死了之?突然笑道:“你想得倒美。”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
那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恨自己吗,那为何还要假装乞丐陪在他身旁,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兄,是我最好的朋友!”
“明兄明兄,我们一起扮女相吧!”
“明兄~你看,我刚买来的糕点!可好吃了!”
“明兄”
“你叫错人了,我不是。”
师青玄曾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懂明仪的人,毕竟,他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只要在他面前撒撒娇,哪怕是女相,明仪也会陪着他扮。可现在他才发现,他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这这个寡言冷淡却细心温柔的人。
也对,眼前这人,早已不是地师明仪,而是黑水玄鬼。
师青玄睫毛轻颤,“那贺公子想怎么样,让我,赎罪。”
贺玄心下发酸,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呢?”
我说呢?我说我想死师青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一言不发。
贺玄见状烦躁地上前将他一把拉起,到嘴的诅咒却在看到师青玄发红的眼眶后硬生生憋了回去,“说话。”
“我”师青玄目光闪躲,最终停留在了地面,他不敢看面前这个曾经是自己好友的人。
贺玄见他见自己如见恶鬼般更加烦躁了,“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吼完这句话,贺玄也渐渐现出了原形,化成了那张让师青玄又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的眉目很美,却又冷郁,双眸幽深,眼神盛装着清冷的寒意,深邃又遥远,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也对,他本就已死,何来温度?
师青玄被他吼得微微发抖,不自觉地向下滑去,贺玄瞥了眼他已断的足和被自己拽着的断了手的腕,鬼使神差地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手托着他的腰。
师青玄空洞的眸子仿佛恢复了一丝神意,“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贺玄气不打一处来,眼中闪过怒意,“什么不知道?!你知道很多!”
师青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抬起头!看着我!”贺玄发狠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你用着我的命格却只想着死?!”
命格?是啊,自己的命格,现在还是贺玄的,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命格如他所言那般换成三条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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