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Chapter 03 开学（第1页）

“近日，台雨天气来临，正值开学通行高峰期、雨天路滑，交通事故发生频繁。望各位市民出行做好防护措施，注意交通安全……”

常勇健收回将收音机关上的手，身子往后倾，倚坐在发着油黄亮光的木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脚还不安分的抖着。

他两手捧着个手机，玩得正乐呵。

“我等得花都谢了……”

“要不起……”

“我就剩一张牌了……”

手机里时不时传来欢乐斗地主的游戏背景音乐。

白光映射在他脸上，他嘴角上扬着，心情似乎不错。唇周的胡子没有刮，淌着一圈青茬，眼下乌青虽重，眼神却不见黯淡。头发凌乱无章。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邋遢。

游戏获胜的声音响起，他起抬头，视线却没有离开手机。

“那丫头呢？”扭头冲客厅右侧的房间喊道。

“上学去了呗”李梅娟从房间里走出，手里还提着个桶，桶里应该是装了不少水，李梅娟提的吃力了些，就连走路时都踉跄了两步，洒出了星星点点。

她提着桶，走到沙发前的木桌。蹲下身，拧了把毛巾，自顾自的擦起了桌子。“真是搞不懂你，让她上什么学啊？早点出来打工不好吗？”

常勇建这时又低下头去，玩了好一会手机了。他闻言也没有抬头，只是随意地应着“你不懂，我那几个牌友的儿子女儿考得都挺不错，天天在我面前提来提去的。结果我一看啊，考得还没那丫头好，也算给老子长脸了。”说完，他还得意的低哼了两声。

李梅娟听了，更看不惯了“脸能当饭吃啊？”

常勇建玩得正起兴，没什么心情回复李梅娟，只是又随口说了几句“不是有贫困资助吗？到时候申请一下不就行了，又费不了几个钱，而且你不是一直希望家里出个大学生吗？”

“我是希望家里出个大学生。可那也得是个男娃啊，女娃有什么用，到最后出息了，挣大钱了。嫁了人，不也是别人家的。”李梅娟越说越激动，不知不觉间连擦桌子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游戏失败的背景音乐响起……

常勇建眉头紧皱，站起身，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

李梅娟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常勇建打断，语气极为烦躁“行了，行了，大不了到时候让她退学嘛。”说完，转身就往屋外走。

“去哪儿？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啊？”李梅娟冲他喊道。

那头没有回应。

李梅娟见此，低声咕哝着“真是，天天不着家。”

常勇建走的倒是快，刚出门，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丝毫没有注意到藏匿在巷子拐角处的少女。

常乐孤身伫立，望着眼前的巷口，那是常勇建离开的方向。

“滴答…滴答……”雨珠沿屋檐坠落，破碎在地面。溅起的水珠撞在少女的鞋面上。

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望了多久，心中滋味复杂，时间像是暂停了般，让她停留在那句“大不了就退学”的时光里。

恍惚间，远处飞来的白鸽停驻在常乐头顶上的绿阴，动作不算太轻盈。匆匆而来。抖下的盈盈水滴，撞在了少女的脑门上。将她的思绪拉回。

常乐退了两步，避免再被水珠击中。她探头看眼隔壁家王爷爷挂在院里的吊钟。——“7：58”

她叹了口气，收回脑袋，望了眼天空，雨已经停了。

抬脚往自家方向走去，行至门前，将挂在门框边上的伞拿起，然后匆匆离开了。

常乐步子迈得大，走得也快了些，她心里着急。

学校要求“8：30”前，学生必须到校，原本她想着雨天公交难搭，所有提早出了门，但世事难料，半路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她伸手去拿伞，却摸了个空。眼见雨越下越大，她无奈！只能沿着屋檐回去拿伞。

这会，她已经跑起来了。但还好，刚到站点，公交车便驶来了。

上了车，投了一元，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望见了公交车上的时间——“8：04”

【还好，还好，来得及】常乐缓了口气，心中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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