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3章 历劫相逢泪满瞳 伏枥老骥壮志雄一（第1页）

队伍里的马匹足有一万七千多匹，人手一匹自也是够了，虽然很多女人与儿童都不会骑马，但在呼雷驳的几声嘶鸣下，战马都驯服地平稳缓行，妇人虽不会骑马，但坐在马背赶路终究是要比靠两条腿赶路来得要快，自是努力的学着如何保持平衡。这样一来，纵然是比不上骑兵急行军，但却也是比两条腿赶路要快上不少。

第二天中午，他们再次回到了与黄忠分别的那片草地。在那片隆起的新坟之间，已有不少汉军士兵跳下马来，算是再次祷念，再次告别，在这烽烟四起的边境，这一别，也许就意味着永别。

“停止前进，起锅造饭。”林俊让队伍缓缓地停下，开始埋锅做饭。饭做好后，林俊率先端着一整锅饭来到这片新的坟茔。

“兄弟们，开饭啦。”一边说着一边取来水袋将水倒洒于坟前，“呜呼，以水代酒祭英魂，浩气长存荡乾坤。壮志凌云酬社稷，丹心铁血卫乾坤。千秋豪气傲青史，万载精神励后昆。碧原万顷陪烈骨，清风明月伴忠魂。哈哈哈伴忠魂啊伴忠魂”说到这已是哽咽，“众兄弟吃过饭安心上路，此番班师吾定会寻找汝等妻儿父母加以照顾，众兄弟勿虑耳。”说完，愣愣在一旁呆立，而他身边早已围满了一众汉军将士，此时无声胜有声，众人一片默哀。

良久，林俊终是摆了摆手，“兄弟们，我们也吃饭吧。”没有人回应他，气氛略显沉闷，但却是零零散散零零落落地走来一些士兵，开始拿起锅中的勺子装饭。

典韦与高顺静静地站在林俊身边，看着无精打采的林俊，耳边又开始传来林俊那破锣般的嗓音，“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歌声有些沧桑而悲凉，但却似乎有点振奋人心，看着林俊吭歌而走的背影，两人从后面慢慢地跟了上去，但头开始有点不受控制地跟随着那歌声中的节拍，开始慢慢晃动起来。

草原南归，徐风送爽。

汉家军民，南向而行。

家，那个温暖的港湾，在远方召唤着众人，众人归心似箭，第二天中午，林俊便回赶上了黄忠的队伍，两军汇合，浩浩荡荡南归。

今天已是回程第七天，林俊再次站在那八十五座坟茔，坟头已经开始有嫩绿色的小草悄悄地探出了头。此时的他，已无当日的忿怒，有的只是哀伤，这八十五人是他首次率军北征的战损，第二战一百二十人，第三战损失五十五人，三战合计损失二百六十人，却是救回了将近三万的汉家妇幼，从战果与战损来看无疑是成功的，但对于这二百六十人来说呢，他们却已是长眠于地下。而他们的身后呢，却是二百六十个家庭，失去家中顶梁柱，对一个家庭而言，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算了，暂且放下吧，林俊轻轻地吐了口气，“五弟，去找百里虎把那鲜卑人带来。”典韦应喏而去。旧地重游，林俊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那个被搁置的计划。

没多久，百里虎便把如今手中唯一的俘虏带来，“百里虎，你问他想死还是想活。”百里虎转身对着那鲜卑人一阵叽哩呱啦。

“回将军，他问想活该怎么办，想死又当如何？百里虎躬身回道。林俊闻言不觉微微一愣，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鲜卑人，目光里充满了仇恨，林俊毫不怀疑，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恐怕已死上千遍了，而且，从百里虎回复的话来看，怎么老觉得这是一个讨价还价的前奏呢。

林俊心里很不爽，本来来看这批长眠于地下的部下就心情郁结得很，而眼前这个杀死他们的凶手却是毫无惧色的通过眼神向自己张牙舞抓，真tnd不爽。随即，他作挥了挥手，“五弟，把他左边的耳朵摘了。”人不多，也非军中，林俊还是喜欢叫典韦五弟，有这么一个憨厚的小兄弟，林俊可是喜欢得紧。

典韦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把那鲜卑人提在手中，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在杀猪般的叫声中把那鲜卑人的耳朵给削了下来。

“哎，全周，你这削的是右耳，你怎么左右不分呢？”旁边的高顺幽幽地来了一句。

“额，没错啊，我的左边是这边。”

“将军说的是摘他的左边的耳朵，自然是以这鲜卑人的本身来分左右，你怎么能以你的方向为准呢？”高顺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典韦。典韦竟然一时语塞，但他却又实在受不了高顺这般目光。又一道寒光闪过，几人耳边再次传来一声惨嚎。

“嗯，这下总没错了，这次是左边的耳朵。”典韦粗声粗气地道。

“没错是没错，但却搞多了一个，这该怎么说？”高顺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被高顺再次一说，典韦的光头上顿时泛起一层水珠。

林俊没好气地看着两人的斗嘴，摆了摆手，“好了，且放过他。”复又对着百里虎说道：“告诉他，再用这种目光与语气跟我说话，下次摘掉的就是他的鼻子。”

百里虎又是一番叽哩呱啦，再看那鲜卑人的目光，此时再无仇恨，或者说已被一片恐惧掩盖。

“他说，他愿意投降我们汉军，请将军放饶他一命。”

林俊鄙眱地瞟了鲜卑人一眼，“这没种的货，哪有粮食养他，给他一匹老马，一柄残刀，马上滚回去，让那啥槐准备三万只羊，两万匹战马，五千头牛来赎回他儿子。少一样东西，就等着收尸吧。哦，不，我连尸体都不会给他。”

百里虎带着鲜卑人离开。

稒阳城内，徐荣招呼着史阿与戏忠缓步出城，早有斥候回报，林俊正率汉家军民南归。

徐荣委实是头大，他虽对作战守城方面有着不错的体悟，但面对着一座被掳掠一空的破城却显得力不从心，幸好，就在此时，史阿与戏忠带着粮草赶到。

而这一切，在戏中到来之时便开始有所好转。收拢了不少藏于山野之间的百姓，开始修缮城池房舍。十数天下来，整个稒阳城显示出一片欣欣向荣，百废待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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