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面的那双眼睛没有光,没有反应,也没有过去的灵动,死气沉沉。
姜泽安忍住眼中的泪意,他把镜子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他和她本该都有光明的未来。
电话还在响,姜泽安接通了。
在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对面就传来一句哭腔,“泽安,那消息是真的吗?我女儿找到了?你说,她这么多年,在那里有多冷啊,她怎么就不给我托梦呢?”
姜泽安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努力保持平静,“林姨,还没确定,现在我正在去那个加工厂,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们,你们别急。”
“好。”
电话那头的两个夫妻,他们早就在车站了。
这么多年,他们的女儿音讯全无,他们找了很久,盼了很久,现在终于有消息了,不管真假,他们都要自己亲自去看看。
林母还摸着一个袋子,她说:“宝呀,等等妈,妈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衣服,妈这次一定能带你回家。”
林父和林母互相依靠着,他们本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一个自称是她女儿同学打来的,说她也在游戏里面,她看到了那些事,她就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那个加工厂,就在那个学校附近,那时候他们也有去那边找过,也问过里面的工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
三个小时后,姜泽安到了那个加工厂。
这边的警察也早到了,附近还拉起了黄白色的警示带。
姜泽安下车走过去,他停在警示带外,看着这个荒废的加工厂,这里的野草都长到人腰高。
现在那些杂草被人踩出了一条路,那条路直通加工厂后面的那道小门。
这时,在小门里面,有人喊了一声,“发现了!”
一具被掩埋十九年的白骨,被小心翼翼地挖掘出来。
姜泽安双手紧握,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来,白发苍苍的林父和林母踉跄地往这边跑,人没到声先到,“找到了吗?有吗?”
林母颤抖着手,和林父相扶着跑过来。
直到她看到那具被人抬出来的白骨,刹那间,撕心裂肺,心痛到极点的哭喊声,还有无尽的思念,在这一刻伴随着一声,“我的儿啊!”直接爆发了。
泪流满面的林母想要过去,是她的女儿,母女连心,那种心像是被人揪住的痛,在这一刻越发痛彻心扉。
“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阿狸啊!妈妈在这里!”
心情激动的林母被姜泽安还有其他人拦下了,林父也抱着林母,担心她哭晕过去。
刚被挖出来的白骨,还要核实身份,还要和当年失踪案件进行核对,现在还不能让家属带回去。
林父一边拉着林母,一边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说:“孩子,你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荒芜的加工厂上。
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的林父和林母在姜泽安和助手的陪同下,缓缓离开了。
他们时不时回头看向那个加工厂,他们想过无数个可能,也想过若是他们那时候把人心想得再坏一点呢。
姜泽安摸着口袋里面的镜子,对林父林母说:“林叔,林姨,生活还要继续,请节哀。”
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多年前,不是女孩失踪,而是被人杀害了。
当年加工厂里面的工人,都被一一找到,掩埋尸体的那两个工人,他们承认了。
还有当年那些参与校园霸凌的人,只传唤到一个人,其他人都脑死亡,成了植物人,能传唤来的只有他们的父母,面对质问,他们有的沉默,有的还想辩解。
但在事实和证据的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一宗长达十九年的人口失踪案件,终于破案了。而失踪的女孩,就在这里,离学校不远,翻过一个小山坡,再走半小时就到的加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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