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六卷 荒人痴剑 42(第2页)

“你这脸怎能笑得这般淫贱?”不知何时鹿希色已坐在对桌,身上仍围着薄薄的锦被,湿漉漉的浓在胸前握成一束,兀自滴着水珠,单手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他。

应风色骤尔回神,吓得往后一挣,揪着手边的襦裙诃子跌下圆墩,屁股狼狈着地。鹿希色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自己的衣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扬起的嘴角和微眯的杏核眼儿如利箭般射穿他的心。

“乖……乖听话,便把衣裳还给你。”眼见事迹败露,顾不了还坐在地上,应风色赶紧难,以免气势一溃千里,再起不能。“上床去!不许裹被子。要不,我一把撕成碎花,你啥都别想穿上身!”“这是坐在地上的人说的话么?”鹿希色冷笑着,变戏法似的从锦被底下摸出一本手抄簿册,正是应风色誊录的那部《风雷一炁》。“光顾着拾衣裳,没见丢了更紧要的物事?啧,这可不行呀。”应风色面上一臊,切齿狠笑:“爱撕玩儿便送你呗。就不知你的衣裳——”话没说说,鹿希色目光飘开,轻道:“你确定正本还在么?”应风色闻言本能瞟了橱柜一眼,忽叫不妙:“……中计!”女郎如箭离弦,扑向柜子,但论武功应风色终究高她一筹,何况鹿希色身形甫动,突然微一踉跄,几乎失足。应风色及时截住,拦腰抱起往床里一扔,扑上去压制;鹿希色裹胸的锦被松开来,高耸的傲人雪峰剧烈起伏,两人贴面交卧,声息相闻,男儿胯下之物隔着棉裤,抵入一团烘热湿暖的至柔处,如鱼嘴开歙的两片娇脂噙住敏感的尖端,轻舐慢吮,妙不可言。

“乖乖让我干!”开口才现嗓音嘶哑干涩,宛若兽咆。

他不想对她用强。他要她婉转承欢,和他一样需索渴求,尽情取乐,他要她欢喜地迎入他、榨取他……就像昨晚一样。后头的话语不知为何霸气尽失,便是自己听来,也似求肯一般。“让……让我干,干完……便还你衣裳。我绝不食言……好不好?”异样的冷锐抵住脖颈,微微一痛,他感觉利刃划破肌肤,只能随着锋刃慢慢昂起,以免入肉更深。“你捡拾衣裳时,有瞧见我的蹀躞带么?”女郎娇慵的喉音透出惊喜,就差没鼓掌欢叫起来。“啊,找到啦,原来在我自己手里,还好没弄丢。外边太危险了,人面兽心的畜生满街都是,没点防身的器械可不行。”应风色垂落双肩,忽有天旋地转之感,扶着拨步床的镂花槅扇缓缓倚坐,心下有些茫然。确实是他色欲熏心,一时大意,以致步步失着,但应风色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们……怎么就走成了这样?他无限眷恋着昨晚那个既热情奔放、又温柔可人的女子,他根本不想面对她的讥诮鄙夷,遑论以兵相向的提防与敌意。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先同她好好道歉,好好说话呢?为什么要对她以力相胁,讲出那样不堪入耳的话语?)“我让你干,但咱们得先吃饭。”鹿希色定定望着他,虽仍是一派似笑非笑的老样子,但应风色能清楚分辨她不是在开玩笑。“今日得多做几回,确保无虞。我今晚是无论如何得回去,真要不行,明儿再想法子来,让你干个够。”从她小嘴里吐出“干”这个粗鄙不堪的淫秽字眼,感觉同“吃饭”也没什么两样,远不如应风色想像中香艳刺激,催情助兴,也可能跟她就事论事的平实口吻有关。应风色的脑筋很快便恢复运转。

“……与我练功走火入魔有关?”“我怕你死了,同盟一拍两散,那可是血本无归。”女郎似笑非笑。“毕竟初次降界便能赢取四千两百点的奖励、直接晋升万劫级的九渊使者不多见,失之交臂未免可惜。自有‘幽穷降界’以来,你知道你这个成绩在历代使者之中,能排到第五么?五千年来,也就四个人在这事上强过了你。”应风色一听便来了精神,哼笑:“就怕他们积攒的点数未必能强过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见鹿希色“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讷讷道:“有什么好笑的?本就是如此。小时候胖不是胖,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最新找回“我不是笑话你。”不知是错觉否,鹿希色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比搽胭脂还要娇艳,眼波盈盈,估计是担心男儿会错意,敛起笑容加重口气,点头附和:“是这个理。总之摆桌子去,咱们先用饭,我还没原谅你。”应风色诈作失神强占了她的身子,也没敢想她轻易作罢,老实将食盒里的菜肴摆满桌,所幸俩漆盒中各有一副餐具,得免同筷而食的尴尬。

鹿希色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缎底缀红襟、肩袖绣满螭纹的交领大袖衫披上,似还嗤笑着咕哝“你居然有龙袍”,腰间系了自己的湖蓝丝绦,配色形制已够不伦不类,敞开的襟里依稀见得浑圆娇挺,雪白眩目,两人对桌而食,应风色须得极力抑制,不致令一双贼眼转出眼眶;至于全程佝着身子吃饭,以免裤裆顶桌面,那也不必多说。

交媾了大半夜体力耗竭,应风色饥肠辘辘,本想边吃边问,岂料鹿希色扫起菜肴,度竟不遑多让,闭口细嚼的模样分明斯文得紧,直是他平生所见最像大家闺秀的鹿希色了,不知怎的效率惊人。约莫是度带起竞争意识,双方你来我往,安静无声,七八样菜转眼便盘底朝天。

鹿希色取棉巾按了按嘴角,啜饮着去油解腻的杜仲五味茶,半晌才好整以暇地吁了口长气,摇头道:“真是太过份了。”过……你才过份好吗,分明是个娇滴滴的美姑娘,干得什么大胃王的勾当!合着幽明峪就是被你吃垮的!应风色很少吃得这么撑饱,平日每盘夹上两筷也就差不多了,要不是有个饿死鬼在后头穷追猛赶,何至于吃成这样?气都不打一处来,就听她幽幽续道:“你一个人吃这么多饭菜,要遭报应的啊。”“风云峡有钱不行么?你管我!”应风色揉了揉额角,似乎摸到暴凸的大股青筋,不断提醒自己骗奸她有错在先,未求得女郎原宥之前,可不能翻脸骂人,夹着尾巴服侍她用过甜茶糕点——没错,不管他爱吃不吃,每日的午晚膳福伯都会让老高准备一二品,以防公子爷忽然想吃,再者甜食难腐,搁到午后也不怕败坏。

“……你们这儿实在是太糟糕了。”从女郎长长的叹息声,实在无从判断这是批判还是赞叹。

“冰无叶要是不早晚点兵的话,你可以天天来啊。”应风色不动声色地劝诱,打着吃饱喝足拿她当甜点的坏主意。鹿希色颇见动摇,赶紧让他收拾碗筷,啪的一声将《风雷一炁》的抄本拍在桌面,正色道:“这是你从羽羊神处换来的?”应风色摇头:“不知算不算是。”打开橱柜取出锦匣,把绢书的事概略说了。“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按理该对你推心置腹,不应见疑。但有件事你须得交代清楚,我心里那块疙瘩才能去除。你是如何得知,做……做那等事能助我收束真气,除去心魔?”“你听过《九转明玉功》么?”应风色蹙眉片刻,抱臂沉吟:“有点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我家主人所练,就是这门《九转明玉功》。无垢天女们也要练,可以说我幽明峪上下艺业,均系于此功。”鹿希色翻开抄本,指着开头的那一段。“‘合修并进,神炁风雷’二句,正是九转明玉功开宗明义的题旨,你觉得两套内功恰有着一样的核心命题,同样区分性命二元,同修并进……会有这样的巧合么?”别的武功不好说,但修练心识的功法在当今武林绝对是凤毛麟角,风雷一炁与九转明玉功有着近似的概念,若连阐述法门的遣辞用句都相像如斯,便只有一种可能:两部内功原本就是一部,又或一功两传,由两个不同的源流各自传落,才有名目、乃至文字上的微妙差异。

这一推断合情合理,直觉便能想通,应风色却有些神思不属,频频走神,难以集中注意力。

冰无叶自练明玉功也就罢了,还传授给麾下侍女……这么说来,他也和鹿希色做过昨晚那样的事么?难怪女郎的小嘴和玉手异常灵活,热情奔放起来简直难以抵挡。此非是天才横溢,天生的尤物胚子,而是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日夜玩弄调教出来的么?

应风色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得浑身颤抖,但另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却稳稳拉住其理智,不让轻易崩断。拨步大床的锦褥上,还留着一朵朵梅花印似的樱红花晕,虽听过女子初夜会落红,鹿希色流的血也多到令男儿忍不住咋舌的境地,即使被海量的爱液汗水反复冲淡,薄被乃至两人的腹股间依旧沾着艳丽的无瑕之证。青年不仅得到难以言喻的快美,独占女郎的巨大成就感更将胀破胸臆,直薄天际。但与冰无叶双修的九转明玉功……是怎么一回事?

鹿希色一个响指将他换回现实,才现女郎的身子横过桌面,双掌揪着他的面颊,像揉捏面团也似,但强而有力的握持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甚至揪得头颅隐隐生疼,令男儿不敢分神去瞧她大大分开的红襟里,那垂坠成了两只饱满吊钟的雪白巨乳,只能直勾勾地望着她。

“你为何把锦匣拿给我看?”“什……什么……”应风色简直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挣脱女郎的小手,鹿希色双肘撑桌,翘着浑圆结实的臀瓣,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眸中殊无笑意,又再重复了一次。“为什么给我看锦匣?我连要求都还没有提出,你便拿了出来。这是为什么?”应风色瞠目结舌。

他不做无谓之事,所以拿给她看是很直观也很合情的举动,然而到了要交代动机时,才现并不合理。使其合理的理由是无法言说的,至少无法在这样的提问前表露——在鹿希色质疑的瞬间,那个理由便已不攻自破。应风色仿佛从脚底凉到了头顶,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莫名地烘热,难以自问,遑论开口。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你也应该这样。”鹿希色罕见地放慢了语,与其说斟酌字词,更像是循循善诱,唯恐他没听清础、想明白,不欲再横生枝蔓。

“我选择与你同盟,是因为你的能力非常出众,而我,也有他人所不能及的能耐,缔结盟约对你我都有好处。这个合作是创建在公平互惠的基础之上,你给我一样,我也给你一样,谁都别占谁的便宜。”但我占了你的便宜。应风色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女郎的冷静甚至让他觉得痛,像心被活生生剜出来,兀自淅淅沥沥滴着血,这比削损颜面尊严更令人难受。

鹿希色像是听见了他的心语,温婉依旧,娓娓续道:“我虽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也不致觉得失身一回,就要哭闹上吊什么的。如你所见,我肉都没少一块,就是疼得厉害而已。”冷不防甩他一巴掌,俏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打人的就不是她,一派从容。“王八蛋。疼死我了。”应风色不闪不避,爽快挨了一记,忽有点想笑,只得努力憋住。

“敢笑信不信我揍你?”鹿希色狠狠瞪他一眼,又娇又烈,在应风色看来益俏媚动人,忽觉“活色生香”四字真是妙绝,怎会有这如剑般快利的形容?鹿希色却浑然未觉,继续说道:“你没问我便要了我,我不欢喜。但原先我以为多捋几回,让你射出便是,证诸其后,那是异想天开了,若非你要得及时,待我想到这一步,怕已救之不及,这是我的过失。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是你保住了我俩的投资,这一点我并无不满。但我需要你更专心,且一直保持你的出众,若非如此,你我极可能会惨死在下一回的降界仪式里。还是你不以为会有下一次?”他当然不会这般天真。点数、兑换,无法带出神域的半痴剑,只花少许代价就能换的越世之眼……一切的铺陈都在告诉所谓的“九渊使者”们,下一轮的降界在可见的短时间内必将打开,这是让他们预作准备。

“我们把规则说清楚。公平交换,一人一半,所有东西都一样。”鹿希色正色道:“我会把九转明玉功默给你,两相对照,找出与风雷一炁的异同,好处共享,祸患齐避;你给我瞧了匣内所藏,我也会告诉你我同羽羊神换了什么,情报交换本就是结盟的价值所在。

“不管是为你收束真气、解除〈臭肺篇〉遗下的隐患,或合体双修,增益彼此功力,我都能同你做那档事,但我们既非爱侣,更不会结为夫妻,你将来不是要当宫主么?我可不想做那种被抛弃灭口的下堂妻,难看死了。”应风色本想说“你就算当下堂妻肯定还是挺好看的”,昨夜极尽缠绵的恩爱场景蓦又浮上心版,脸酣耳热之余,胸中一股意气仍不能平,指着榻上锦褥的斑斑落红,咬牙道:“我……我怎么说也是你头……头一个男人,便一时糊涂占了你的身子,岂能不管不顾?你以为……我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么?”鹿希色支颐笑道:“你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我六岁那年,我爹给人盖房子从梯上摔落,跌断了腿,不喝酒便疼得睡不着,让我娘抛头露脸,出去打零工挣钱。我娘生得标致,街坊间遂传些风言醋语,说她在外头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今日张三,明天李四,听得我爹镇日喝闷酒,面色阴沉。

“有天早上外头下大雨,我爹又在檐下喝酒,始终等不到我娘撑伞折回,嘴里嘀咕着‘见鬼的天做甚生意’,我见他全身湿透,拿了件衣裳蹑手蹑脚接近,我爹突然转身,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像鬼一样大吼:‘谁让你卖好了?谁教得你给男人卖好了?’将我拖进房里,就……那股子疼呀,像给烧红的刀子剜出肠来。”她说得轻描淡写,脸上还挂着怀缅似的微笑,仿佛说的是什么美好往昔。应风色头皮麻,喃喃道:“怎么……怎会有这种事?”忽捏紧拳头,沉声眦眸:“你爹呢?现在人在哪儿,还有没有联系?”指节格格作响。

鹿希色似笑非笑,撑肘望着他,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应风色心念微动,霍然起身,指着她大叫:“好啊,你诓我!”不知恼羞成怒多,抑或松了口气多。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哧”一声,齐齐笑了出来。

风云峡的麒麟儿不惯被人捉弄,见女郎笑得得意,灵机一动,扑上前去呵她的痒。果然就没有姑娘不怕痒的,鹿希色又叫又跳,偏偏一动腿心里又疼得紧,这回连匕都不及亮出,三两下就被摁倒于榻,饱满的胸脯撑出衣襟,近乎半裸。

应风色压着玉人咻喘,无意间显露的孩子气笑容渐褪,见她玉靥酡红,不觉有些怔傻,如痴如醉的目光像被世上最宝贵的物事黏住也似,舍不得移开。鹿希色既得意又害羞,直勾勾望他,满眼衅意,咬唇轻哼:“瞧什么?再瞧也不嫁你!当你的和尚宫主去,敲紧木鱼吃一辈子斋,活该没老婆!”应风色装出受伤的样子,一脸衰相,摸摸鼻子:“明白明白,我们呢既不是爱侣,自也做不成夫妻,你不想当被抛弃的下堂妻嘛,清楚了清楚了。小人只一事不明,听完就能去死啦,祈望姑娘指点一二。”鹿希色噗哧一声,见他容色愁苦又问得认真,忍笑道:“让你死得明白。有屁快放!”应风色俯近女郎耳蜗,逗得她缩起肩颈,嗤嗤抿笑,吹气似的低声凑问:≈ap;ot;干你的时候,舒不舒服?≈ap;ot;鹿希色大羞,再想板起脸斥喝无稽,为时既晚,被呵痒还有什么尊严气势可言?讨饶都来不及,抵抗片刻终究徒劳,红着小脸颤声道:“舒舒服≈ap;ot;”“那喜不喜欢夫君干你?”“夫你个啊、喜欢喜欢≈ap;ot;“咱们不练功也不双修时,也给我干可好?≈ap;ot;好”她像死了心似,也可能说中心头所好,虽是羞人答答,倒是答得意外利索。应风色得意极了,一把扯落裤衩,掀起袖衫下摆,忙不迭地分开玉腿,抵紧要害。≈ap;ot;别”希色没想到他剑及履及,赶紧求饶:≈ap;ot;撑好撑呢,才吃饱,放不进的。”男儿用杵尖贴肉轻轻一旋,都快刮下一圈稠腻蜜膏来,湿透了的小穴可不是这么说的。但玉人的心思得照拂,不能教她不欢喜,应风色柔声轻哄:“能进的。我就慢些、小力些,你说好不好?≈ap;ot;没人说不好。精致的镂花床架≈ap;ot;伊咿呀呀”地轻晃起来,虽是舒爽宜人的春暖午后,却如星夜里的大海一般,荡起一层又一层的碎雪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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