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8章 凡事看得太透人生便无趣了（第1页）

叶兮颜的丧事从简办了，小山村里的雨也歇了，久违了半个多月的太阳，今日竟然出来了。老太太头晕目眩的，她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叶兮颜的死，老爷爷垂泪一直搀扶着自己的老伴，他何尝愿意接受叶兮颜的死呢？

老太太被老爷爷搀扶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不管老太太愿不愿意休息，老爷爷也不允许老太太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颜言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看着昨日过来的陌生人昨夜帮忙处理叶兮颜的后事，颜言也不是那种钻钱眼里的人，她拿出了昨日石毅给她的钱袋，里面的银两她一个不落，又全塞回去了。

“那个，谢谢你们昨夜的帮忙，这些钱我也不能收下，你们收好吧。谢谢了。”颜言又是鞠躬又是道谢，把钱袋塞回了石毅手中。

石毅哪里敢接这钱袋，刚才他主子的眼神就已经杀了他几回了，他要敢收下，裴言川回头得赏他一顿军棍了。

“姑娘，你收下吧，昨日多亏遇到了你们好心收留，你妹妹这事情，我们也很难过，这银两你拿着给老人家买点东西补补吧。”石毅又把钱袋塞了给颜言。

颜言还是不肯收，但是石毅也不肯收，颜言叹了一口气，拿着钱袋走到了前屋里侧，石毅的主子就倚着土墙休息，颜言把钱袋往裴言川的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裴言川也是没想到，昨日他还觉得这姑娘挺爱钱的，今日她却因为他们帮忙料理了她妹妹的丧事，又把钱塞了回来。

裴言川只是静静地看着颜言，颜言哭了一宿，眼睛都红了肿了，此时强行打起了精神去了竹棚给众人煮些吃食。

等颜言烧好了今日的早饭，颜言先盛了两碗给老爷爷和老太太，自己留了半碗，她是没什么胃口，但是她也知道不能饿着，她今日要照顾好两位老人。剩下的吃食，颜言走到前屋，让石毅派人帮忙分好吃食。她自己找了块木板当作托盘，把两位老人的早饭都放在上面，端到了老人的房间。

“阿奶，阿爷，先吃点东西吧。”颜言把碗端到了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头上盖着一块抹额，估计昨夜一夜未合眼，有些进风了。

“辛苦你了，颜言。”老太太的语气有些虚弱，颜言也不敢多说什么，省得刺激到老人家。

老爷爷接过了颜言手里的碗，让颜言帮忙把老太太扶了起来，老爷爷每一勺都吹凉了才把食物喂到老太太嘴里。老太太本不想吃东西的，但是禁不住一老一小在身边哄着，也只能张嘴吃了几口，后面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老爷爷才作罢，自己把碗里剩下的早饭吃掉了。

颜言叹了一口气，等老爷爷吃好之后，把东西收拾好了才退出老人的房间。在出房门的时候，颜言看见了昨日发烧的男人换下来的衣服还堆放在门边，就顺手把衣服都捡了起来，拿出去准备洗掉。

颜言回了竹棚之后，又打了水将那血迹斑斑的黑衣服洗了，血迹不好洗，不过颜言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搓洗，总还是洗得干净一些的。这衣服，到处都是刀剑刮破的痕迹，其实洗不洗也就那么一回事了，但是那人一直穿着阿爷的衣服也不是办法的。

那人换下的衣服被颜言洗干净之后，颜言把衣服晾在了院子里，趁着今日出太阳了，看看能不能晒干。颜言又走到前屋，去看看那发烧的男人，看见他的脸色恢复正常了许多，颜言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这些人一直不走。不过现在青天白日，他们人太多，也不能立刻走，颜言蹲在那男人身侧，低声问道：“喂，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就等入夜了再走吧？你们现在如果出了院子，村里的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要翻起什么风浪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这两日倒是辛苦姑娘了。谢过姑娘了，若日后姑娘到京城了，可到安国公府找裴某人。”裴言川将放在手边的钱袋趁机塞到了颜言手里。

颜言想拒绝，但是裴言川抢在她的话头开口：“姑娘莫要嫌弃我们的银两，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姑娘帮了我们大忙了，这点银钱，算不得什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不知道你尊姓大名，不过看你周身气度，总归是京城的贵人。我有一个人想要打听一下。”颜言接过了裴言川塞过来的钱袋，再推辞下去，她好像也太过了。

“哦？什么人？”裴言川挑了挑眉。

“尚书令，姓叶的。”颜言只听叶兮颜提及过这么个官职和她父亲的姓氏。

“叶尚书？你们跟他家是什么关系？”裴言川不动声色地看着蹲在身旁的颜言。

“他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是这里人，我也才来这个小山村半个多月，倒是兮颜跟他有些关系，好像是兮颜的亲爹。我想去京城找他，问问他为什么把兮颜丢在这个小山村里那么多年都不闻不问。”颜言难过地抱着腿，把头埋了进去，她终究还是不能不过问叶家的事情，叶兮颜的死，深深地刺激着颜言的神经。

“是在京城没错，但是京城很大，你要找到叶家倒是易事，但是，你近不了他的身。”裴言川只是实话实说，冲着颜言帮了他们那么多，裴言川也愿意告诉她京城的权贵可不是她这样的平头百姓可以轻易靠近的。

刚才裴言川也听懂了颜言的话了，颜言跟死去的那姑娘其实并没有关系，颜言也才来这个小山村半个多月，相当于这两个姑娘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对一个自己认识了才半个月的人的离世也能如此伤心，倒是有心人。

“其实，你问了又如何？她也活不过来。凡事看得太透，人生便无趣了。”裴言川没忍住，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颜言愣了愣，是啊，她问了，然后呢？尚书令也不会告诉她真相，她接着要干嘛？拿把刀杀了尚书令？那她可得牢底坐穿。那就这样？那她问来的意义又何在？颜言自己都陷入了无尽的疑问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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