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84章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第1页）

颜言给三岁的小女孩取了名字，叫颜嘉卉，取自《诗经》的“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小嘉卉出现在颜言的家门口正好是四月，颜言去官府做备案的时候，《小雅·四月》的这句诗突然出现在颜言的脑海里，颜言干脆就用了“颜嘉卉”这个名字了。颜言希望小嘉卉可以在逆境也能盛放，好树好花开满山间。

颜言带着小嘉卉去了王老夫子家里，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王老夫子现在已经想开了，女学生收一个也是收，也不在乎再多收一个颜嘉卉了。于是，作为学堂里年龄最小的颜嘉卉也入了学堂了。

颜言教书并不是要让孩子们可以进考场参加科举考试，所以，颜言的教书就显得与别的书院有所不同了。颜言摒弃了寻常的书院教书的那一套吗，而是选取了学以致用的知识为主，颜言先是将说官话列入了日常的课程里，然后又将识字列入了孩子们课后的练习。至于传统书院教的四书五经，颜言不是太懂，她也就放弃这一项作为重点了。在颜言看来，学习更应该是开拓思想、增广见闻、学习道理，无论男女，都一样。

颜言对于两位小姑娘的教育更费心思。唯二的两个女学生，一个是自己半路捡来的妹妹，一个是孙副将的女儿。年纪小的颜嘉卉自不必说，来学堂不过就是陪着颜言来学堂打发时间，而孙副将的女儿孙苹苹则是还未曾经历过启蒙教育，还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她的娘亲也没要求她学习上要有多好，故而孙苹苹对自己也没有太多要求，只要能识点字就可以了。

颜言只能耐心地多花点时间慢慢引导孙苹苹和颜嘉卉，她也不是要求着两个小姑娘要跟她小时候一样埋头苦读，把写作业当成是日常任务。颜言只希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慢慢地教会她们一些自我救赎的能力，包括勇敢、自信，还有遇事要动脑筋再下决定，不要为难自己。

学堂里的孩子们的年龄跨度颇大，有几个年纪特别小的，也就跟颜嘉卉差不多大，学习自然会吃力一些，颜言教得也很吃力，但是，颜言从不会厉声厉色地教。这么小的孩子，学会一些浅显的道理就已经很不错了，能遵守学堂的规矩，能懂得一些基本的礼仪，再跟着哥哥们认点字，其实已经足够了。

由于颜言一直是男子打扮，故而颜嘉卉也一直管颜言喊“哥哥”。小嘉卉经过这些时日跟颜言同进同出，对颜言产生了很深的依赖。也许是因为遭遇不幸的时候年纪还小，也有可能是她的大脑刻意让她忘掉那段父母被害的经历，而且每日有颜言陪伴着，总之，小嘉卉一日比一日开朗了起来。

课间休息的时候，小嘉卉总会跑到颜言身边抱着颜言的大腿不放，有时候还会去学堂后面的小山坡上采些小花小草送给颜言。阳九则是紧跟在小嘉卉身后，现在北地边城里谁不知道颜言捡了个妹妹回家，眼珠子似的疼得很。

颜言有时候会把小嘉卉带到王老夫子屋子里，让王老夫子别总是在屋子里打盹，也好活动活动筋骨。有阳九在小嘉卉身边，颜言自然是放心大胆地让王老夫子多运动运动。

等到放学的时候，孩子们的家长都会在学堂门口接孩子，有时候老人家看见颜言总会寒暄几句：“颜先生，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了。”颜言说出年龄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竟然在醴朝快生活了一年了。

“那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老人笑得眉眼弯弯，想来又是一个想给颜言介绍对象的了。

“有了，谢谢老人家的关心。他现在在外地，等他回来了，我们应该就要办婚礼了。”颜言说的是裴言川，但是不明真相的城里百姓则是以为颜言有未婚妻。

不过，既然颜言有了心许之人了，大伙也就不再提那婚姻之事了。

颜言送走了家里来人接的孩子之后，回到学堂才发现孙副将的女儿孙苹苹还在学堂里。

颜言想着反正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干脆叫上阳九、颜嘉卉一起送孙苹苹回家了。

孙苹苹的娘亲也就比颜言大两三岁，做事情麻利爽快，就是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又没有老人可以帮忙带一下小的孩子，故而，从孙苹苹进了学堂开始，基本上都是颜言送孙苹苹回家的。

孙副将的媳妇慧娘待人接物很是大方，回回都要给颜言塞些好吃的带回去给颜嘉卉吃。不过，今日慧娘却一直盯着颜言身旁的阳九瞧。

阳九都被慧娘盯得汗毛倒竖了，颜言这才发现慧娘的眼神不对劲：“苹苹娘，这是？”

“哎哟，颜先生，真的是失礼了。我娘家来了个妹妹，她想托我问问你身边的阳大哥有没有家室。”慧娘笑了笑，掩饰了大伙的尴尬。

“……”阳九魂都要吓跑了，高壮的一个汉子，此刻只想尽快逃跑。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他的事情，得他自己决定了，他也没跟我说过有没有婚配。”颜言笑着拍了拍阳九壮硕的肩膀，阳九则是整个人僵住了，颜言也不忍心拿他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苹苹娘，别急，你家妹子定然是个好的，就是我们家的阳大哥可能还没想法。”颜言的话倒是实话，慧娘也只是掩嘴偷笑，两边对视一眼之后，心照不宣地互道再见了。

一般晚上在家的时候，颜言总会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她现在的时间分配得很好，每日都过得很是充实。小嘉卉一开始也只是好奇颜言每日坐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些什么，小小的人儿，总是爬上凳子，支着脑袋看颜言忙碌。颜言干脆半哄半骗地让小嘉卉也端坐在桌子前临摹字帖了，一是认字，二是练字。

“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识字要写字啊？”小嘉卉不喜欢被约束着，但是，颜言的话，她还是会听。

“因为嘉卉的字写得好啊，等你再熟练些，说不定还能去接点抄书的活儿呢，这样哥哥就有钱可以给嘉卉买喜欢吃的零食了。”颜言憋着笑意，假装严肃地说道。

颜嘉卉一听颜言夸自己的字写得好，开心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还真的就认真地握着毛笔一笔一划有模有样地写了起来。

颜嘉卉的学业进展并不快，现在也只是在识字阶段，写字其实还是歪歪扭扭的，但是，颜言有信心，她这妹妹假以时日会有一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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