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7章 车夫赵靖宇（第1页）

天色刚刚蒙蒙亮，薄雾笼罩在河西村的田野上，一片宁静祥和。李曜和箫若兰带着小丫鬟妙音，悄然收拾好了行装。

箫若兰回头望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村庄，轻轻拉了拉李曜的衣袖，低声说道：“这么早离开，不跟周大人他们道别吗？”

李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声音中透出一份坚定：“此地事务已然交代妥当，不必再多留，免得扰了他们的清晨。我已让王凯代为转告明远，他们自会明白。”

箫若兰点了点头，明白李曜的用意。两人并肩而行，妙音撅着小嘴在后，静静跟随。晨风微凉，拂过脸庞，带着一丝清新的湿润。三人一路无言，脚步轻缓，仿佛在珍惜这片刻的宁静。

马匹和车辇静静地停在村口，笼罩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格外肃穆而安静。李曜、箫若兰和妙音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村道的尽头，只留下一条渐行渐远的小径。随着他们的离去，河西村仿佛又恢复了那份宁静，只是这片宁静中多了一层深沉的感动。

就在此时，村中的百姓们自发地走出家门，扶老携幼，缓缓聚集到村口。他们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感激与敬仰。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只有那深情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远方。终于，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村民们齐齐跪倒在地，面朝着李曜一行人离去的方向，默默地叩首致意。

这一片跪地的村民，老幼皆有，他们衣衫褴褛，却目光坚定，神情中透出的是一种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远处的王凯和周明远静静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两人相顾无言，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那份复杂的情绪。

三人离开河西村后，自然不可能一路步行回王府。行至官道，他们稍作停留，便雇了一辆简朴的驴车，准备直奔宁安。驴车没有车厢，只有一块简单的木板，箫若兰和小丫鬟妙音轻松地坐在上面，手扶着车边，任由车轮缓缓转动，驴车在官道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李曜和车夫则步行在车旁，任微风拂面，脚下踩着坚实的土路。他们并肩而行，偶尔抬头望向前方，聊起了天。车夫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熟练地牵着缰绳，手中的动作流畅而稳重。

箫若兰坐在驴车上，随着车子的晃动轻轻摇晃。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李曜，见他一边走着，一边与车夫聊得投入，目光时而闪亮、时而黯然。

小丫鬟妙音坐在驴车的木板上，随着车子的轻微颠簸，身子随着车轮的起伏轻轻摇晃。她悄悄侧目打量着自家小姐箫若兰，心中隐隐感到一丝困惑。她发现，箫若兰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不远处步行的李曜，眼神中带着一种妙音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箫若兰的眼中，时而光芒闪烁，似乎被某种深藏的情感点燃，时而又忽然黯淡，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思。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既有温柔的痕迹，也仿佛藏着一些妙音不明白的感触。妙音见自家小姐如此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困惑和不解。

妙音看着自家小姐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疑惑越发浓烈。她瞪大了眼睛，挠了挠头，满腹狐疑地暗自嘀咕：“小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病了？”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几名贼人猛然从路旁的林中冲出，手持利刃，恶狠狠地拦住了驴车的去路。李曜见状，眼神一沉，迅速站到箫若兰和妙音身前，护住她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莫要惊慌，有我在。”李曜低声对箫若兰和妙音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

箫若兰的手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准备好要出手。但就在她即将动作的一刹那，心中一念掠过，她强行按捺住了那股冲动，手掌悄然放在了李曜的手臂上，柔声说道：“你小心。”

然而，就在李曜准备应对时，出乎意料的是，车夫却不慌不忙，脸上没有半点惧色。他走上前去，朝那领头的贼人拱了拱手，轻声说了几句话。那贼人原本凶神恶煞的面孔忽然间变得缓和起来，似乎有些犹豫。随即，他朝着车夫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去。几名贼人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撤回林中，消失无踪。

李曜、箫若兰和妙音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李曜收回了戒备的姿态，目光转向车夫，心中暗自揣测这其中的缘由。

车夫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叹了口气，主动开口解释道：“大人不必担心，刚才那些都是些边军老卒。朝廷无力安置他们，许多人无奈之下，只能走上了这条路。但平日里，他们倒也不伤百姓，主要是针对那些富商和为非作歹的狗官们。其实，他们的心中仍旧保留着当年的一腔忠义。”

李曜闻言，眉头微皱，问道：“你如何得知这些？”

车夫苦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我曾在北苍关驻守多年，与他们有过不少交情。朝廷中对他们的安置不当，我也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弟兄们走上这条道。平时他们给那些狗官送些孝敬银子，才得以在此立足，聚集了百来号人。”

箫若兰听后，心中生出几分怜悯，轻声问道：“那刚才那领头的，似乎对你颇为尊敬？”

车夫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那是我在北苍关的老弟兄，早年一起共过生死。我在那关头守了多年，算是个老兵，彼此间自然有些交情。此番见我在此，他们也不好再动刀枪。”

李曜见车夫化解了这场危机，又是边军老卒，心中对他愈发敬重，眼中多了一丝探究的神色。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此番多谢大哥相助，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车夫连忙摆手，谦逊地说道：“大人折煞小人了，小人不过尽些绵薄之力，不敢当此谢意。我叫赵靖宇。”

李曜和箫若兰闻言，心中皆是微微一震，暗自思忖：“这样一个名字，能是一个普通车夫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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