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章 馊粥（第1页）

躲在黑暗里的半夏大气不敢出，她生害怕许云初跟许明修告状，但好在许云初只字未提，她也终于冷静下来按许云初的要求做好。“二小姐，请你过目。”半夏终于对许云初有些许恭敬，“看起来识得的字不多，但好在能表述清楚，就这样吧。”许云初说着，“我知道你是夫人那边的人，我不管她给你什么条件，但我劝你不要犯傻，与虎谋皮小心被过河拆桥。”许云初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回了房间，留下半夏在原地不知所措，可她想起自己还在受苦的妹妹，她还是暗暗下了决心。

稍晚些的时候许云初给半夏的房里放了迷烟，在确定她已经不省人事后，许云初偷偷换上了白天去黑市买的夜行衣就潜了出去。

老夫人和许明修今日对她的连番试探，她总觉得他们定会有事商谈，她需要去探查一番。

果然，夜已深了但老夫人还未休息，下人都被赶到了屋外。许云初趁人不注意借着夜色掩饰翻身爬上了房顶。她掀开了房顶的瓦片果然看到了正在说话的母子二人。

“母亲是说她今早医治了你？”许明修问“是，这丫头是有两把刷子，但却没什么规矩，但听说厉将军今日又找她去诊病？”老夫人问着，“今日下人来报厉将军的确指明要她去治伤，我也跟她确认过了。但厉将军除了与她相识外仿佛并无更多瓜葛，否则若真是对她有意，不会放任她处境艰难。”这也是许明修不敢确定许云初在厉旭心目中份量的原因。

“范家那边怎么说？”老夫人又问，“灵惠美名在外，范家早已催促赶紧完婚，说是范大公子为等灵惠早已过了成婚的年纪，灵惠也已及笄，应早日履行婚约才是。”许明修回答道，“当初答应这门婚事不过是因为当时范家能解决你推行政策所需的财源，如今灵惠如此资质嫁到范家简直太过浪费，眼看你有望升官，灵惠能嫁去更贵重的人家对你才更有助益。”“儿子明白，但眼下许云初若能因嘉县治疫有功得圣上青眼，那价值就大有不同，现在厉将军也看起来待她不同，所以还需再看。”许明修说道。

“但她终是罪臣之后，穆婉之当时的死不知道她记得多少，她若是知道事情原委，想必不可能为我们所用，我看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乖顺。”老夫人有些担心地说着。

“她母亲也算是在生前做了一件对许家有用的事，这是不也就我们几人知晓，我看她并不记得，”许明修说着，语气冷漠得像再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好像忘了那曾是他千辛万苦求娶来的结发妻子。“但愿吧，”老夫人说了这么一句。

许云初合上那块瓦片，冷着脸离开了那个院子，果然接她回来是有不可告人的意图，又不想悔婚坏了自家的名声，又要做缺德的打算，真是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她心里有了盘算，她要做出反击了，这对毫无底线的母子，迟早要付出代价。

早上的吃食送来的时候又有一大股馊味，柳如烟不敢明面上做的太绝，就在这些小事情上给她使绊子。今早的粥除了一股馊味，还有另外的腥臭味。许云初看着半夏，半夏心虚地别过了脸。

“你喝吧，我不饿。”许云初说，“我，我已经喝过了。”半夏心虚地说，“哦？是吗？可我想让你喝。”许云初定定地看着半夏，语气不容拒绝。“奴婢已经太饱了，我喝不下了。”半夏知道许云初发现了异常，还在嘴硬挣扎着。“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在我背后做小动作的人了。”许云初缓缓走向半夏，还没等半夏反应过来就捏了她的下颌骨把那碗和着口水的馊粥灌进了她的嘴里，然后又很快把她脱臼的下颌骨接上。半夏立马趴在地上呕吐起来，“我可以不管你目中无人，但我决不允许胆大妄为的人在我旁边乱做手脚。这次是口水，下次是什么？毒药吗？”许云初蹲在半夏旁边挑眉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半夏一边难受地吐着，一边惊恐地摇头，“不会了二小姐，是奴婢一时糊涂。”半夏看着许云初平时看起来并无当主子的自觉，越发觉得她软弱好欺，才想着多为难她一番再去柳如烟那边邀功，自己妹妹回来的希望也大一些。

其实许云初并不对半夏有多讨厌，她深知在这些后院里生存的下人日子又多艰难，自己本也就是从人人平等的时代过来的，她并没有多想为难她，但是在吃食上做手脚她是不能忍的，让她知道自己的脾气也好。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些日子，京里的赏赐也下来了，的确赏赐不少，可旨意上却说的是许明修教女有方特褒奖许家，赏赐也是许家的，大部分的财帛都被充入了许家的库房，许明修碍于名声拨了很少一部分给许云初，许家一片其乐融融，许云初也并不恼，这种情况发生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许明修很是高兴，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平白得了圣上的褒奖，“云初，你看看房中还缺些什么只管跟我说。”“爹爹，女儿只有一个要求，希望爹爹能吩咐小厨房送来青禾苑这边的吃食能新鲜一些就好。”许云初隐忍多日就等这一刻，若是之前去跟许明修说他定会随随便便就被打发了，可今日许家的进账完全就是许云初的功劳，许明修也会看在这些赏赐的面子上对她高看一些。“你是说厨房送了不新鲜的吃食给你？”许明修有些不悦，“半夏，二小姐所言可真？你去领回的吃食是否真的如二小姐所说？”许明修转头问跟在许云初旁边的半夏，“是，是的，二小姐所言不假。”半夏头埋得很深，她可以感受到来自柳如烟那边的目光盯着她，可是她又不敢撒谎，那股馊粥的味道她想起来还会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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