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三颗,黄豆两颗。
一队五人,活三死二。
陆四的规则很简单,也很直接。
淮军不会杀俘,动手的是明军,虽然掩耳盗铃,但事实上活下来的六成降兵就是淮军仁义天下、言而有信的最有力证据。
谁该杀,谁不该杀,没有值得讨论的意义,更没有甄别的价值。
无论是甘肃兵还是四川兵,亦或史德威的扬州兵,从百姓角度出,他们都不是好人。
如果有诉苦大会的话,陆四相信大多数士兵都会沉默。
因为,他们没有无辜者;
因为,他们的手中无一不沾满百姓鲜血。
这是个残酷的事实,也是个荒唐的事实。
兵不如贼,于民之害比贼更甚,于这时代就连“朝廷”都是默认。纵观崇祯朝诸多史料,那兵之恶行真可谓是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可能,这其中也的确有极少数心存善良的官兵,可陆四没有时间去一一甄别他们。
就看各人运气吧。
快刀所斩的乱麻,从来都不齐整,只要断就可。
否则,剪不断,理还乱。
七千余降兵不是淮军大胜的“红利”,而是负担,实实在在的负担,甚至是淮军的“定时炸弹”。
李自成的教训太深刻,陆四可不敢让这七千多降兵全变成淮军,那是自掘坟墓。
如何让这些降兵为淮军所用,陆四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也是最公平的方式。
当“贼兵”将一只只内放五颗豆子的小罐摆在众军官眼前时,他们才晓得为何是五人一组。
谁会活,谁会死?
抽中红豆的又是否真会杀黄豆?
军官们相互看着,目光充满猜疑。
“不抽者,杀!”
陆四抬起右手,数百大刀手齐致举起手中大刀,凌厉而凶狠的目光在那些不敢回头看的军官后背睃来睃去。
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怒火和解气,哪怕这些大刀手中亦有过去的官兵。
官者,狗也!
程霖、沈瞎子、左大柱子他们都在远处看着,对于陆兄弟的决定,他们坚决支持。
陆四真要将这些降兵尽数收编,淮军上下才寒心,为了这场胜利,淮军付出了多达五百人的伤亡。
怒火必须有喧泄的渠道,否则压抑的越久,质疑就会演变为不满,尽而向分裂甚至内讧蔓延。
陆四很清楚这一点,他从来都是淮军的领袖,不是什么降兵的观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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