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7章 倦容犹存（第1页）

沿途疾行了两日有余，重回东方明珠之时正值破晓时分。闻知我们的归来，子衿早早地到来，不仅带来了一些早餐，还悉心地安顿四人休息，随后返回其新开张的寿司铺。一个月过去，她的生意蒸蒸日上，据说颇受欢迎。

再见子衿之际，我的内心充斥着歉疚之情。尽管与她的未来似乎遥不可及，毕竟尚未真正分别，我对她与水月清间的情感纠葛总感不安。但这份歉意并未持续太久，连日的劳累使我倒头即眠。

醒来已是夜幕降临的七时整，水月清端坐一旁。见我睁眼，她说道：“醒了吧。子衿叫我们稍后过去，晚餐已备妥。”

“好，待大壮他们醒来我们就出发。”我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伸展身躯。“钱龙……”水月清似有言又止。

正准备洗脸净面，我不禁顿住：“怎么了？”

“无妨。你快去收拾一下吧。”她未将话语说尽。

我踏入洗漱间，凝视镜中的面容。虽沉睡了一整日，倦容犹存，脑海中浮现出在昆仑山脉所体验的绝望。恍惚间，世事如一场虚幻的剧作。却总感觉一件要事尚未处理，却又无法记起。

“在思绪何方？”水月清站在门边询问。

“我总有种重要的事务遗忘的感觉，偏偏忆不起来。”漱口后，透过镜面望着水月清说道。

水月清抱臂而笑：“或许你是忘掉了去康定探查龙小旭遗物的事情？”

“对，正是此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搁在心间。”我对水月清报以微笑，继而又说：“小清，放宽心。我明白你在担忧什么，有些结必须解。”

水月清轻轻一愣，旋即露出一丝释然之色：“正是因信你，我才选择沉默。”

“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再访康定，你是否同行？”我问道。

“自然愿意。在此地我亦无他事牵挂。”水月清应允得干脆利落。

直至接近晚八时，喜子和大壮才渐渐苏醒。大壮坐在床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若我没有被龙小旭推下深渊，此时恐怕正坐于异世的床上。”我和水月清静坐厅中，未言片语。

当晚子衿为我们烹制了丰富的佳肴。观其愉悦的神态，我屡次鼓足勇气，却始终未启齿。直至此刻，才发觉这种事难以直言。

由于喜子的缘故，大壮不愿再度外出追寻旧欢，因此暂住在滨湖庄园的寓所内。水月清也留了下来，与喜子共居一处。那卧榻原属子衿，今夜他们计划在附近找家客栈投宿。思及两人日后应会分别，为了安慰子衿，我带她至金茂大厦，那是昔日喜子居住的那家酒店。

常言道，小聚如初识般甜蜜，这是我俩相识以来分离最长的一次，自然无比欢愉。云雨过后，子衿伏在我的怀中喃喃细语：“钱龙，将来还会再如此长久分别吗？这段时间你不在我身边，我是多么思念你，若不是店内事务繁忙，恐怕早已飞往日本寻觅于你。”

“唉——，子衿。若某一天我忽然离去，你会怎么做？”抚摩着她的柔顺秀发问道。

子衿抬头望向我，轻笑着：“这就取决于你的理由了。若无故消失，我会不遗余力地寻你。如若是你不要我了，那就另觅他人罢。”

“倘若我要携你一同离开这个世界，永世不得与父母相见，你是否愿意随我离去？”我追问。

“今日你为何这般？”子衿坐起身来凝视我，“虽然不明白你们日夜所做何事，但我知道定是至关重要。除非涉及违法之事，需隐姓埋名度过余生，不然如何会不得相见我的父母？”

“唉——”我长长叹息，如何才能让她理解，若告诉她未来或可能离开这片星球，恐以为我疯癫。但她是我的情感支柱之一，理应有权了解真相。反复斟酌后，我将部分非机密事项告知于她，涉及异域文明、星界古径、北极星辰之海等与离开有关的诸多事宜尽数述说。

果不其然，子衿听罢满脸惊愕，伸手触及我的额角：“莫非是你糊涂了？你说的话我一句不懂，星河古路、北极星辰海域又是什么？太空中怎会存在路径？北极星远离地球，连太空飞船亦难到达，你是如何得知彼处有生命的？如若此为真，科学家们岂不早就发现了？”

“子衿，此正是我一直未能向你启齿之由。若置于一年前，甚至半年前，我也将不信。可这一段日子里，我亲身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我渴望探寻那个世界，它承载着我的梦想。正是因为如此，我无法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如今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未来的岁月更是无望。”我尽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希望子衿能静静地聆听完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日我就搬离，将店铺也转让。”子衿起身穿衣。

一把将林子衿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子衿，就算做不成情人就不能做朋友了吗？并非不爱你才远离，而是无法给予你正常的生活。不像喜子和水月清那样，你只是一位普通女孩，向往平淡幸福。这恰恰是我所无法赐予的。我们依然为挚友，那仍将是你的家园，店铺是我赠予你的礼物。”

“朋友之间会赤裸相见相拥吗？”子衿平静地说，声音透着冷意。

“对不起，抱歉。”我迅速松开子衿：“我们就在这里度过一夜吧，再过几小时就要天明了。”

子衿穿上衣裳，又将被褥堆叠在中央隔离了两人。她躺于内侧不再言语。未过多久，听见低低的啜泣声。我欲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拒绝。

"放开我!"林子衿奋力挣扎，但我的双臂如铁锁般牢固不移。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呜呜呜……"林子衿捶打着我，挣扎一番后终于停顿下来，蜷缩在我怀中哭泣：“你放开我，这是何等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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