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4章 唐门1（第1页）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天朗气清，满山的枫叶如金，蜀东剑门，一条小道如蛇，小道崎岖不平，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延绵而上，小道的傍边怪石耸立，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此刻小道上有两个人艰难地前行，行在前面的是一位老妪，老妪的头发花白，手上拄着一根拐杖，够缕着的身上背着一个竹囊，竹囊内装着一些腊肉之类的生活用品。

而她的左手奔着一名小男孩，小男孩已有八九岁模样，背上同样背着一个竹囊，只不过这竹囊的老妪的竹囊小了很多。

这一老一幼都是衣衫褴褛，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山道前行，这时山间传来老妪沙哑的说声：“你这猴子，下次再到处乱走，我就让你给人拐去算了。”

小男孩咕噜地道：“我只是去看了一会影画戏，又不到处乱跑…”他的话音未落，忽然悄声道：“前面有只山鸡…”说完，已挣开老妪的手掌，如只猴子般猫下身子，在山道上快速窜了出去。

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站在一棵枫树顶上，扑着翅膀在晒太阳，时不时仰起头来“咯咯…”地叫。

一道细小的身影在山道边小心翼翼地掠过，扑到离枫树十多米的草丛中蹲了下来，一双小眼观察了一下，小男孩的身影忽然从草丛中站了起来，一道寒光已从他的手掌中闪射了出来。

树顶上的野鸡骤然受到惊吓，振动双翅便欲飞起，但那寒光已如闪电般钉在了它的脖子上，野鸡扑腾扑腾的从树上跌了下来。

小男孩快步冲了上前，一把抓住跌落草丛中的野鸡，转过头来，对着老妪举着野鸡兴奋地叫道：“嫲嫲，今晚有烤鸡吃了。”

老妪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轻声骂道：“你这小猴子，小心点，待会跌下去变成了肉泥你就后悔了…”她行前几步，刚刚牵到小男孩的手掌，忽然身形站定，侧耳倾听了起来。

那老妪此时回过头来，向着山下看了过去，只看了一下，她忽然对着那小男孩低声地道：“不要出声！”说完，牵着小男孩的身形忽然凭空掠起，这一掠有一丈高，双脚在山道边的石头上一点，身形又接着向上掠上一丈多髙。

这几下犹如猎鹰扑兔，竟是娇捷如斯！再无一丝迟缓的感觉，两人的身形瞬时间便已上到怪石上面。然后在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小心地伏下身来。

小男孩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之色，泪水都似要流了下来，但手上的那只野鸡依然紧紧地握在手中，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老妪的左手手掌摸到了小男孩的头顶，她低声说道：“不要出声，有人来了！”而她的右手此时已扣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

这条小道不但崎岖，更是隐蔽，常人很难发现和行走，现在在山脚下一道身影正沿着小道快速地奔跑，片刻之后便上到了半山腰。

此人身穿灰色的禅衣，头上扎着一条黑色的头巾，他的禅衣敞开，露出里面的紧身衣，紧身衣上插满了一排排的小刀，身上背后还挂着一只酒壶。

此人是一名汉子，他在山道上飞跃，身影很快便来到了老妪藏身的地方，他抬起头来看了一望山边的岩石，眼中似是露出了一丝的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身影也不停留，很快便已走远。

老妪藏身于大石后面，眼睛从石逢中看了出去，在那大汉的一瞥间，老妪已看清了其面容，待到他走远，老妪的手掌轻轻地抖颤了起来，口中喃喃地道：“追魂刀唐海？是他！他尚在人间……”

老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两行泪水忽然从脸上流了下。

小男孩看到老妪的这番模样，吓得哭了起来：“嫲嫲，嫲嫲，你怎么啦……”

老妪定了定神，轻轻地摸着小男孩的头顶，低声说道：“嫲嫲没事，刚才只不过看到了一位故人，这故人大家都传他死了，想不到现在还有机会看到他。”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喃喃地道：“他回来了，唐门只怕要掀起大风波了！”

老妪看了一眼小男孩，轻声地道：“这里有属于他的东西，他这次回来，怕是要取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小男孩仰起头来，想了想，天真地问道：“寨子中有什么东西是他的？他为何以前不回来拿？”

老妪洒然一笑，笑道：“你这小屁孩，有些东西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待到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她的目光向远处遥望了过去，良久，才摇摇头，对着小男孩说道：“我们回去吧！唉！该来的总要来了……”

老驱牵起小男孩的手掌，刚想跃下小道，忽然又蹲下了身子，轻声说道：“还有人来，再等等…”

蜀道山风猛烈，风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奇香，这香气如麝如兰，令人陶醉。

一顶小轿子从山脚下拾道而上，老妪的眼中瞳孔缩了缩，不由自主的探出头来观看。

那是一顶滑杆做成的小轿，由两名彪形大汉抬着，轿子上面还有用轻纱做成了遮阳顶子。

轿子上坐着一名身穿天湖色裙子的女子，女子头扎朝天髻，面上笼着一块轻纱，将她的面目遮了起来，她的身边放着一把白玉似的巨弓，目光炯炯有神，不断的四处张望。而在小轿子的后面，则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姑娘。

小轿子很快便已经过老妪藏身之地，此时山风更加猛烈，将女子脸上的轻纱吹得翻起，露出她的侧脸来。

老妪呆呆地望着这女子的侧脸，身子犹如木雕般一动也不动，仿似看到了鬼似的。

小道上的五人缓缓远去，老妪忽然顿足跌坐到地上，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加厉害，浑身都抽搐不停，手掌上的青筋突起。

小男孩看到老妪这副模样，吓得惊慌失措了起来，拉着老妪的手掌轻摇，哭泣着道：“嫲嫲，你怎么啦……魁儿怕怕……”

老妪的泪水依然长流，她喃喃地道：“是兰儿，是兰儿，我那苦命的兰儿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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