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0章 白与白夜（第1页）

白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淡淡说道：“随便找个位置坐坐吧。”

少年深吸一口气，看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在床上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问道：“你是白？”

白给出回应：“是的，我是谁？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白纸向书桌，少年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书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是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是每一日醒来在镜子中必须见到的脸，是每日睡下在梦中必会想起的脸。

白恍惚之间突然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那家伙那么做。来了那个拿大刀的大汉，名字叫做夜，“我叫白夜，”轻声念出这两个陌生的词语，却又如此的熟悉。多少年，多少年没用了那个原本的名字。

白夜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说道：“所以你要拿回去吗？”

“你认为呢？这一切本就属于你，我是外来者。”白夜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有点厚颜无耻，但是如果你要拿回去的话，可能没那么容易。”白把书放在一边。

“给我个理由如何？”

“需要理由吗？”

“还是需要一个的，这样子就显得你正规一点，大义凛然。”

“我从不是好人，如果你想要，那给你一个——活下去。”白打了个响指，仿佛早有预料白夜给出这个回答。

周围的画面如镜子般破碎。烈火在燃烧，怪物在奔跑，城市的各个角落，充满了不幸与悲哀。白夜恍惚之间看见这一画面，少年怀里捧着笔记本坐在旁边的楼梯上。白夜站在广场中看着远处的战斗，黑发的少年与弱小的怪物搏斗，当身上满是伤痕，将怪物消灭，当挥发的少女跑到身前，本来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之时，不可匹敌的怪物出现，挥发的少女护在了黑发的少年身前。

白看着白夜握紧的拳头，把笔记本放在腿上，说道：“理由不是活下去，这个理由你可以骗烛火之蛾，可以骗痕先生，但骗不了我，不是吗？是任何人都想活下去，没有人想要死亡，英雄也会恐惧，但你说过的，白夜，总有一些事情高于一切，如同那黑夜中烛火的飞蛾，如同现在的你。”

少年用手撑着头，说道：“让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那位长辈被怪物打伤，独自一人在家中孤独等待的那个时候，或者来到新的城市陌生的环境被众人排挤的少女是那个时候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一定就是末日到来的城市，不可匹敌的怪物挡在你面前的少女，即将死亡的她，应该是这个时候吧。”

白挑了挑眉，看着那道身影松开了拳头，转身平静的看着自己，问道：“然后呢？”

白翻开腿上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大多数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只是写了那短短的几句话。“正经人谁写笔记。愿今日亦是和平的一天。”仿佛上班打卡一般从未中断。

曾经你很喜欢一本书，书中有一句话，弱小与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你还记得吗？白夜想要张口，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你第1次遇见她时的兴奋，兴奋又见了自己喜爱的角色，兴奋自己能加入她的故事，就算你之后明知这不是虚拟的游戏，这是真实的现实，但你依旧未曾改变。想想吧，一个成绩并不优秀，家庭虽然并不贫穷，但也不富裕。内向的少年突然来到了自己喜欢的游戏，遇见了自己喜欢的角色，拥有了特殊的力量，那想要去干点什么呢？当时你是这样想的吧？她是如此的悲惨，他的故事不该这般。既然我来了，那就必定要改变什么，让他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但你们好像从未想过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千米外的蝴蝶煽动翅膀，弱小的风，在千米外造成风暴，但你们好像从不在意那场风暴所造成的结果，是给干旱土地上的人带来渴求的雨水，是给平淡的人们带来灭世的天灾，你好像从未想要问过他们到底愿不愿意？平凡的少年穿越的经历，先知先觉的机会，多么完美的开局，不去做点什么，不浪费了吗？可惜呀。”白继续翻开手中的笔记，毫不在意眼前人难看的脸色。

“你连尝试都没有开始，只是你的到来就差点让那名你想要捧在掌心的女孩差点死去，少女挡在少年面前直面如同骑士的怪物，是那一刻吧，那可以把自己的位置焚烧的火焰之心中燃起，名为恐惧的情绪是最好的燃料，穿越者的傲慢被踩在脚下，自那时你是如此渴求力量。白夜，你不是英雄，你是普通人，可能在那之前你害怕死亡，害怕很多，但是，当某时某刻那名少女党在你面前，你发现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让这一切变得更糟糕之时，在那公平的天平上，有一样东西压过了你的生命，总有一些东西高于一切，活下去呀，多么可怜又可悲的梦想，你只是想让那个女孩活下去，你忘记了你一开始的雄心勃勃，忘记了要改变那个女孩悲伤的故事吗？你现在只是想要让那个女孩活下去，就算经历那些痛苦，也可以吗？”摆腿上的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抬头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白夜的眼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是其他，反而是一片的平静。

“你会把自己也骗下去吗？”

“不会，因为我与那时的自己早已不同，力量是一切的本钱，所以挡在我路上的人，我不会留手，包括你。”

白耸了耸肩，“我可打不过你这家伙。”

“是吗？白夜缓缓上前，看着身体变得透明的少年，“不是得去争一争吗？”

“不用了，我很幸运，白夜。”少年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如果不是你就没有现在的白，如果不是你本来就不可能和华走在一起，但如果不是我，那是真正的白，谁又知道呢，但对我而言，这个故事足够美好，让这个故事变得更加美好的任务，只能落在你手上了。”

白夜伸手穿过了少年的身体，白抬头与那双眼睛对视，黑色的眼眸中纯粹的白色流光滑动，仿要将黑色眼睛变为白色，但一个眨眼就消失不见。

“你还会害怕照镜子吗？”

“我没害怕过。”

“那就好，白，你是白，我也是白，无需感到悲伤，我说过正因你，所以才有现在的白，我很满意，再加上你不也为我留下了纪念吗？”虚幻的少年看着腿上的笔迹，笔记的开头，那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

白夜不自然的看向天空，“一开始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留下点什么，当有一天后记只能看你这本笔记之时，会知道有一个叫做白的人曾经活着，当然那个人最好不要是她。”

“是吗？使得的画面开始皲裂，如同碎裂的镜子，少年的身影化为光点，消散于空中。”

白看着那道即将消失的人影，喃喃道：“我终究是个外乡人啊。”

“不是哦，你是白，所以你不再是个看客了，在这个故事中，你与太多人有了牵扯，万象的灵魂终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所以白，去把那个故事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吧。”

“我怎么都做不到。”白捡起地上的笔记，拍了拍，突然念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是吗？这句话真有那么厉害吗？有，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暴走，脚踏律者，手打终焉了。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梦。”

破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如镜面一般世界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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