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时辰有余,叶崖方才缓缓合上手中的卷帙,面前散落着十几本翻阅过的纸页,杂乱中透着几分翻阅的痕迹。
“内炼一口气,外铸筋骨皮……”他轻声细语,指尖轻弹,将散乱的书籍一一归拢,似乎对此已无更多探求之欲。
在叶崖的眼中,内功与外功,或许本就无需分明界限,它们应是相辅相成,融为一体的存在。所谓内外之分,不过是武林中的权宜之计,一种人为的割裂。无论是藏经阁浩瀚典籍的深邃记载,还是内外功之间那微妙的界限与契合,无一不在诉说着它们之间那不可分割的纽带。它们如同被强行拆散的孪生兄弟,各自独立却又紧密相连。
“称之为演化的轨迹亦不为过。”叶崖心中暗忖,若非内外兼修对人体有着难以承受的负荷,恐怕这门技艺早已成为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禁忌。他轻瞥一眼身旁的酒葫芦,心中暗叹,若非机缘巧合,自己或许也不会踏上这条内外兼修的不归路。
这江湖之大,稍有涉猎内功外功之人,皆能窥见其中奥秘,然而真正能将其融会贯通者,却是凤毛麟角。叶崖深知,若非自己得此奇遇,要想尝试内外兼修,怕是要等到内功大成,内气自成循环,方有余力涉足外功之道。
“叶大哥,饭菜已置于门外。”正值饭时,郭靖那温和的声音自帐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他将热腾腾的饭盒轻放在帐帘之旁。
“进来吧。”帐内突然响起的回应让郭靖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憨厚的笑容,心中暗自欢喜——叶大哥终于出关了!
踏入帐中,一股淡雅的酒香扑鼻而来,郭靖只觉气血微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愣着作甚?置于桌上便是。”叶崖淡然的话语打破了帐内的宁静,郭靖连忙应声,将饭菜一一摆放整齐。
叶崖静静地观察着郭靖的一举一动,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确认,眼前的郭靖依旧是他所熟知的那个沉稳、正直、执着的少年。
“时机已至……”叶崖轻语,却未料郭靖立刻追问,那紧张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
“无妨,下午随我去山中一游。”叶崖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
郭靖闻言,未有多问,只是憨厚地点头应允。叶崖望着他那毫无戒备的模样,心中既感慨又无奈——如此心性,虽易受人欺,却也正是他赢得众人喜爱之因。
……
知晓下午的行程后,郭靖便留在了帐中,待叶崖用餐完毕,他便主动收拾起碗筷,紧跟在叶崖身后。
“不去与你的师父们告别吗?”叶崖见郭靖如此黏人,不禁打趣道。
“师父们与娘亲皆去了部落,听说有中原商队到访……”郭靖解释道,言语间透着一丝遗憾。
“原来如此。”叶崖恍然大悟,随即笑道:“那我们便出发吧。”
行路未几,叶崖突然驻足,转身问道:“若不用轻功,你需多久方能登顶?”
郭靖闻言,挠头苦思片刻,终是给出了一个不甚确定的答案:“约莫……一刻钟左右吧。”
叶崖点头未语,只道一声:“跑吧。”
郭靖闻言,犹如脱缰的小马,瞬间冲了出去。叶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无奈一笑,随即紧跟其后。
此行,他本欲借此机会考验郭靖的武功进展,然而目睹郭靖那略显笨拙却又不失坚韧的身影后,他心中的考校之意已荡然无存。
叶崖深知,郭靖虽性格质朴,却非愚钝之辈。若非江南七怪轮番传授各门武艺,分散了他的精力,他的武功定非今日所能及。
“若郭靖能得一人之真传,其成就定非今日所能限量。”叶崖心中暗叹,对郭靖的武功已无需再多加试探——那质朴而坚韧的身影已是他最好的证明。
未及一刻钟,郭靖便已登顶山顶,而叶崖则紧随其后,默默见证着这一切。
在短短一刻钟的疾驰后,郭靖虽汗水淋漓,宛若沐浴春雨,但他的体态与气息,却悄然间发生了显著的蜕变。那原本如同狂风骤雨般急促的喘息,此刻已渐趋平缓,宛如溪流轻吟,更显沉稳。
“确实可圈可点。”叶崖轻叹,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随即面容一正,问道:“你可曾细想过,我此番跨越千山万水,踏入这浩瀚大漠的真正缘由?”
“叶兄不是提及,乃是遵从师命,有要务需在此地处理吗?”郭靖疑惑中带着几分探寻。
“正是。”叶崖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背负师门重托,不远万里,踏入这无垠沙海,只为寻觅一位特定之人,并完成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
郭靖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与期待,遂问:“那叶兄,你可已寻得那位神秘人物?”
“已然寻得。”叶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紧接着,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而你,郭靖,正是家师心心念念,命我务必寻找到的命中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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