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遗落的越女剑谱,非同寻常女子剑法之范畴,其剑势浩瀚如潮,杀意凛冽,恍若战阵中屠戮千军的利刃,而在这凌厉之下,又微妙地蕴含着一股师法自然、海纳百川的韵味,令人叹为观止。
静谧与灵动交织,迅疾与沉稳并存,刚柔并济之奥义,尽蕴于这残缺的剑谱之中。即便是叶崖这等剑法已有小成的高手,面对此残篇,也不禁感到手足无措,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剑道迷宫。
忆及韩小莹舞动越女剑的身姿,叶崖心中暗自思量,她的剑法虽灵动,却显然未触及越女剑的魂髓。此等绝世剑法,即便是残缺不全,若能悟其真谛,于江湖中亦是凤毛麟角,无人可敌。
想到这里,叶崖不禁哑然失笑,自嘲于己之无知,竟也敢妄评他人。他轻放剑谱,指尖化剑,于虚空中勾勒越女剑法的轨迹,一遍复一遍,却始终难以捕捉其精髓。
时光悄然流逝,直至叶崖双眼布满血丝,疲惫不堪,方才停下这无休止的尝试。“究竟何处出了差错?”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忽而,叶崖身形一展,破窗而出,于屋檐之上疾驰如风,直至城楼之巅,留下一众巡夜士卒惊恐万分的目光。荒野之中,他寻一静谧之地,仰望星空,万籁俱寂,唯有星辰点点,引人深思。
不知何时,叶崖闭目沉思,越女剑法在他脑海中翻涌,各式剑招相互碰撞,融合。待他猛然睁眼,剑光如龙,全真、朝阳乃至游历四方所见之剑法,皆在他手中绽放,仿佛有所顿悟,剑法修为隐隐提升。
然而,每当他试图借此东风,深入越女剑法的奥秘时,却总是功亏一篑。那残篇中的剑招,虽已在他心中演练千遍,一旦付诸实践,便破绽百出,徒有其表,难以为继。
“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叶崖立于旷野,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困惑。剑法之道,本应触类旁通,以他之造诣,何至于此等剑法面前束手无策?
“是自身剑道修为尚浅,还是这残篇本身便藏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叶崖反复思量,剑尖轻点,再次沉浸于剑法的琢磨之中,直至晨光初现,商队行迹渐显,他才恍然回神,缓缓踏上归途。
越女剑法虽时有心得,剑法亦有所精进,但那份难以言喻的隔阂,却如影随形,让叶崖倍感挫败。然而,正是这份挑战,激发了他骨子里的不屈与斗志,即便是在赶路之时,他的心也未曾离开过那片剑法的海洋。
此番归途,步履虽缓,却满载深思,叶崖偶有所感,竟不惜驻足小憩,任由时光在脚下悄然延展。原本预计的旬日行程,硬生生被他延展至两月有余,方才踏入终南山那熟悉而又遥远的边界。
岁月悠悠,再临望牛镇,景致依旧,人情如故,恍若隔世未改。步入那熟悉的酒肆,店内繁忙的身影依旧是属于吴大哥的,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数年光阴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然而,当叶崖的身影映入眼帘,即便是这位老友也不禁愣神片刻,仿佛初见般陌生。
几度春秋轮转,对凡人而言,不过是年轮的增长,但对叶崖而言,却是生命轨迹的彻底蜕变,宛如沧海桑田。人随境迁,一时不识故人,亦是世间常态。
“咦……你是,叶崖?”终于,一声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轻呼打破了沉默。
“哈哈,吴大哥,看来我这变化之大,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叶崖笑语盈盈,调侃中带着几分重逢的喜悦。
“真是叶崖啊!变化太大了,我都认不出了!”吴贺惊喜交加,笑声爽朗,“岁月不饶人,却也偏爱于你,让你有了这番脱胎换骨的变化。”
“人生如戏,变化万千嘛。”叶崖轻轻摇头,目光转向那陈年的酒缸,“老样子,不过今日要加倍,十坛烧酒,如何?”
“哟,这是要和张管事来个不醉不归啊?”吴贺打趣道,手中动作不停,舀酒如流,“张管事那精明的老狐狸,你可得悠着点。”
“说起张管事,”叶崖话锋一转,“他还是日日光顾此地,买酒不辍?”
“那是自然,他啊,离了酒可不行。”吴贺笑着回答,随即话锋微转,神色中添了几分温柔,“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像从前那样豪饮了,家里添了口人,得顾着点。”
“哦?此话怎讲?”叶崖闻言,好奇更甚。
“你还不知道吧,张管事几年前收养了个小女孩,乖巧得很,现在成了他的心头宝。每次出门都带着,生怕有闪失。”吴贺说到这里,语气中满是感慨,“听说那孩子是在大雪天被遗弃在山脚下的,若非张管事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叶崖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夹杂着一丝酸楚,不禁追问:“此事当真?吴大哥你没开玩笑吧?”
“骗你作甚,千真万确。张管事提起此事,总是感慨万分,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吴贺边说着,边将一坛坛酒整齐码放,仿佛也在为这段温情故事添上一份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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