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5章 神伤思忆（第1页）

内府武信宅邸庭院

牙根咬紧，冷汗频出，紫衣忍者颤抖着身体等待自己的审判，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田村一野的太刀没有砍下去，而是死死的抵住脖颈，再用多一分力道便会切开皮肉，癫狂的田村一野压了压自己的火气，理智占据大头，他终是舍不得杀了褚口裕士这个心腹手下，刀背在褚口的皮肤上玩味的蹭了两下，收回了鞘中。

“罢了，你这死小子肯定是知道我不会对你下手，下放消息吧，休养一阵就开始大举进攻，这次，我势必要让内府的铁蹄踏平林佐还有td苇名！”田村一野的手在提到苇名时使劲握了握太刀，恨不得将缠布都嵌入到自己的掌心。

“是是，大人。”褚口裕士虽然相信田村一野不会轻易杀他，但刀架在脖子上时未免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恐惧，他起身打了个哆嗦，缓步朝门外走去。

褚口裕士走远后，田村一野扶着面额倒在地上，双眼无神望着天，脑袋里浮现的皆是自己与田村哲次的往事，不管外面的传言真实与否，既然已经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了，那么田村哲次就算不死，处境也是十分凶险，现在的他只能是向菩萨祈祷自己唯一的一个弟弟能够平安回来，此后再也不让他亲自出征

二十年前

盗国之战的战场上，田村隼也正在跟着他的父亲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与苇名的第二次交锋任然是以内府的压倒性胜利结束。

战场上，黄沙漫天，血腥弥漫。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厮杀声、呼喊声、惨叫声逐渐消退，一曲死亡的交响乐已然接近尾声，每一次兵刃的交错，都溅起一片血花，染红了脚下的沙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些还在抽搐，有些已经毫无生气。鲜血汇聚成小溪，在沙地上流淌，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在这惨烈的场景中，士兵们的面容被黄沙和鲜血掩盖，难以分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坚毅，苇名众为了自己的信念和背后的家园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连个安葬自己躯体的地方也没有，然而内府士兵的尸体却少得可怜，为数不多的几个也得到了安葬和抚恤。

田村主善和田村隼也并排走着，嘴里的交谈也不绝于耳：“苇名，呵呵呵，来之前我还以为这一战有多么艰难呢，没想到这里的兵力如此孱弱，一周之内，势必拿下苇名国！”

“哈哈哈，其实并不是这里的兵力孱弱，主要还是因为有父亲您带领的内府军队实在是太过强悍，这才让战斗如此简单顺利。”

田村隼也这句话显然是在拍他爹的马屁，但这也是事实，田村主善的战力的确是在当时的日本顶尖的存在，十文字枪在他手中挥舞起来，十米内的士兵都不敢轻易靠近，这也是他能当上内府头阵征西大将军的主要原因，田村家的实力也因为田村主善变得越来越强盛。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把你拍马屁的功夫用在军事谋略上就好啦。”

“嘿嘿，没拍马屁，这是实话”

两人溜达到苇名主将的尸首旁边，附身开始观摩起来，田村隼也一眼就瞄准了他腰间别着的一把胁差，小刀不大，但做工十分精良，外表也非常精致，隼也拿起这把胁差，在衣服上蹭了蹭血渍，随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嗯，挺漂亮，但是没什么用。”田村主善不屑道，他的思想是武士就应该用大开大合的招式和武器进行作战，像胁差这种见不得大光的武器他根本瞧不上，隼也自然也是从小就被灌输这种思想。

“我给我儿子拿回去，他应该会喜欢”

“那你可别忘了你有两个儿子呢，你只带回去一个他们会不会争抢呢，说不定喽”

松田城主城

“我的，给我！”

“什么你的，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这是爸爸送给我的！”

“这是爸爸给我的！他说了。”

还不到十岁的田村一野和田村哲次果然因为这把胁差开始争抢，田村哲次一看拗不过一野，也是直接上手抢了起来，慌乱中，胁差出鞘，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田村一野的手臂，一时间鲜血直流，拿着刀的哲次不知所措的站在地上呆愣愣的注视着一野的伤口，刀尖上还缓缓滴着血。

“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田村一野捂着手臂，哭着跑远，一把扔下了胁差的刀鞘和呆立的田村哲次，从这天开始，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便疏离开来，一连星期两人都没有过多接触，田村哲次多次想要说点什么，可能是道歉的话吧，但最终都是被一野的赌气冷落扼在喉咙中。

兄弟二人的冷战持续着，但盗国之战的战场上可不会冷战。

深夜，天空被无尽的乌云所笼罩，一场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屋顶上的砖瓦，发出清脆而嘈杂的声响。雨水形成一道道水幕，模糊了外界的景象，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而神秘起来。雨水不断地溅起水花，与泥土混合成浑浊的激流，顺着地势流淌。雨夜中的松田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这天，也是苇名一心的名号响彻日本的当天。

豆大的水珠无情的拍打着所有人的面颊，田村一野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但受到雨水的进攻也开始渗出血来，疼，但他默不作声，低着头，用力咬着牙，为了不让泪水像这漫天的雨水一样源源不断。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充斥在午夜的松田城中，田村隼也浑身都是刀伤，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用力坚挺着自己的脊背跪在一处灵堂前，正对着的，没有遗像，没有棺木，没有尸骨，有的仅仅是田村主善的头盔、残破不堪还染着点点血渍的佛胴以及一个大大的“奠”字。

“爷爷”

今夜，田村一野对这世间所有的怨恨全部集中在苇名一心身上，内府退兵，仇恨的种子也在他的心里越埋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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