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近不惑,但风韵依旧不减当年,玄霄坐姿端正,手中正是江柳送来的“家书”。无需开口,也无需做出任何夸张的动作,那种威严的气质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碧红送上早茶,看着眼前威重令行的男人,这些年来,将军待她们不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除了敬而生畏,便不会、也不敢再生其他感情。
“大将军,小少爷说今早要来给您请安呢,估摸着马上就到了。”
玄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拆开书信,入目第一行便是熟悉的问候:
很高兴打扰到您。
“……”眉头一皱,而后越往下看,皱得更紧。
“爹——”与此同时,玄云展大步走进屋,低头弯腰,双手做揖,“早——”
没有回应,玄云展抬头一看,悄悄问碧红:“他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皱着个眉头作甚?”
碧红平心而论:“将军看江大人的来信通常都是这个表情,小少爷不必放在心上。”
“……”玄云展扑通一声跪下了。
那信上写着姜雪砚在灯会上的计划,被江柳伪造成给江雁的家书送了进来,玄霄看着信上的内容陷入了沉思,没空搭理儿子。等阅读完毕才道:“你跪什么。”
“儿子知错。”再也不敢抛弃江雁一个人回家了,瞧瞧这个江刺史,写信蛐蛐他的速度有多快!
玄霄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错了就去道歉啊,跟你老子说没用。”
玄云展高兴道:“好的。”
然后他转身便要走,毕竟江雁又不会罚他,今日主要是怕他爹罚才来试探的。
“站住。”
“……”玄云展面露尴尬,不情不愿地把身子转了回来,哀怨地看着他爹。果然,道歉和惩罚是两码事。
碧红在一旁忍不住笑,她常在玄霄身边伺候,鲜少看见小少爷那张俊脸上出现委屈的表情,再者小少爷心性纯良,又是独子,她也于心不忍,于是道:
“大将军从轻处罚吧,虽然说考了倒一,但有些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小少爷在鹤厅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呢。”
玄霄:“……”
玄云展:“……”
碧红:“?”
以往玄霄要罚,她也替玄云展求情过,玄霄不是什么严父,通常会答应减罚。但今天情况明显不对,碧红连忙接着道:“明公子这几日不在府里,小少爷若是要赔罪也要再等几天,虽然辜负了明公子一番教导,但他为人谦和,想必不会放在心上。”
又是半晌沉默。
而后,玄霄怒道:“你考倒一?”
玄云展再次扑通下跪。
玄霄经常不在府里,玄云展也没娘,从小爱玩爱闹,身份尊贵,下人们也不敢多加管制。所以他经常因为一些事情被罚。比如说半夜不睡觉要出去爬树,练轻功的时候把房顶踩塌、上学了不听课跑去打仗……等玄霄回来后,就着他的“罪行”评判轻重而后一一处罚。
不过打当然是舍不得打的,小错去洗衣服扫地,大错去将军府马场挑粪,顺带磨炼心性。
玄云展自然是甘心鈇钺的,可是这次不一样,他现在有妻子了,他不能去挑粪然后臭烘烘的回去啊!
“……自己去领罚。”玄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没有一丝骨气的儿子,不欲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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