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0章 第 190 章（第2页）

梁霁月了顾尧，“不用了。”她又将视线转向殷鹤成，却还是在跟顾尧说话“你们两着脸色都不好，多休息，没必要过来送我。”

顾尧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平时还好，这阵子实在是有些事，雁亭从头到尾都没睡几个钟头。”顾尧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察觉到殷鹤成抬了下头。殷鹤成的心思顾尧明白，毕竟殷司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他还对梁霁月念念不忘。若是能在殷司令临终前见上一面，便也是一了遗愿。但这件事也要梁霁月的意思，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反而对对方是一种负担，顾尧并不确定梁霁月是否还愿意见殷司令。

“怎么了”梁霁月问了一声。

顾尧低着头，稍有些心虚，手不自觉地去摸膝上旗袍的暗纹，放低声音道“雁亭父亲身体非常不好，医生说可能时日不多了。”

梁霁月皱了皱眉，问道“殷定原么他怎么了”说着她了眼殷鹤成。

梁霁月这句话令殷鹤成和顾尧都有些惊讶，她并不避讳提殷司令，仿佛就像谈起一位旧友，语气既不生疏也不熟络。

“爸爸之前中了风，在床上躺了好几年了，可最近又恶化了，吃不进东西，有时睡觉睡一半连气都喘不上来。”顾尧顿了一下，还是道“您愿意走之前过去么他很想见你一面。”

梁霁月沉默了一会，了一会周遭，又了手表，有些尴尬道“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不太来的及了。而且我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医生，也帮不上什么忙。”

梁霁月坦然至此，再说别的什么情都显得多余，的确，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婚姻，就算现在她也只是她英国那位丈夫的亡妻。

梁霁月见殷鹤成一直不说话，便主动道“你们先回去，我送你们，我们边说边聊吧。”说着便往玄关那走了。

梁霁月走在前面，顾尧和殷鹤成跟在她身后。他们沿着湖往前走，下了好一阵子雨，终于出了太阳，湖面上波光粼粼的。

顾尧知道梁霁月就要回英国，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如果殷司令那必然会留下遗憾，她不想殷鹤成今后也后悔。

顾尧刻意往前走了几步，和梁霁月搭话“您回英国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伦敦边上有一套住宅，回去之后还是准备住那里。”

“有人照顾你么”顾尧知道梁霁月并没有儿女。

“那边家里还有两个佣人，边上的邻居也熟悉了。”

顾尧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她望着梁霁月又道“如果您哪天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吧，这里很多人都等着您，一直都在。”

梁霁月温柔地笑了起来，问顾尧“你们又有什么打算呢”

顾尧道“我和雁亭准备要孩子了。”

梁霁月愣了一下，着殷鹤成和顾尧感概道“真好真好”她连着说了两个“真好”。

顾尧也没有去过多解释是收养，说“可是要当母亲了，却越发有些无所适从。我之前也在学校教，可总觉得这还是不同的。”

梁霁月却沉默了，过了很久才道“其实只要用了心陪伴，其余的都不重要。”末了她突然又道“你别学我，我不是一位好母亲。”

有些话梁霁月一直没有机会说，这回起了个话头，她终于可以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可能是上天在惩罚我，这些年我在英国一听到婴儿的哭声，都会忍不住浑身发抖，然后会忍不住去想，我的儿子在大洋那一边过的还好么没了娘，那么淘气一个孩子，家里的姨娘会不会欺负他”她一边说已经发起抖来。

顾尧去扶梁霁月，殷鹤成终于开了口“没有人欺负他，他过的还不错。”殷鹤成虽然只这样说了一句，但顾尧到他的眼底已经有些泛红了，他的心并没有起来那么硬。

有些心结必须要说开了才能解开，梁霁月和殷鹤成这样顾尧已经很欣慰了。她刚才特意提起孩子，一来是让梁霁月有开口的机会，二来这些天来因为打算孩子的事情，殷鹤成对待骨肉亲情其实也有了变化。

又往前走了些路，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是时候该告别了。

“雁亭、尧，我就送你们到这吧。”梁霁月先开的口，叙事终于减轻了些愧疚，她终于可以当着殷鹤成的面叫他的名字了。

殷鹤成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顾尧了他一眼，回过头跟梁霁月辞别“天色不早了，您也先回去吧，妈。”

顾尧最后那个“妈”字那个音落下，殷鹤成了顾尧一眼，却没有反驳。而梁霁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着顾尧和殷鹤成愣了许久。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人叫过她一声“妈”了。

她格外用力地应了一声，“嗯。”她先是着顾尧，视线又渐渐转向殷鹤成。

顾尧这声“妈”既是她自己想喊的，也是代殷鹤成说的，有些话殷鹤成开不了口，她便代他说了。

越是难舍难分，越要下决心，梁霁月回头了，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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