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纪后
渃曦回来了,带着对旻啫的恨回来了……
这两纪以来,除了灵岚在渃曦刚失踪时找过她,她的哥哥像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妹一样,除了震惊于她当时废自己的举动,后来的两纪,忙于卡城的大小事务,很少会想起还有那么一个人。偶尔想起,不免自责当时是不是逼她太紧,以至于她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但也只是偶尔想想。
在卡城所有人看来平静如常的一天,渃曦回来了。当她在审视卡城变化时,旻啫正在开会。
推门而入的渃曦打破了正在进行的会议,与其说是打破,倒不如说是中止,从她进来以后,会议就没有再进行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旻啫都没有再好好开过会、谈过事,因为渃曦不许。
抬头看见渃曦的那一刻,旻啫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时隔两纪,再见她心情是复杂的。母后刚离开时,他承认他是恨她的,恨不得她去偿命换回母后的命。后来她那么狠的砸自己的手腕,是他没有想到的,他震惊,他怀疑,他自责,甚至,他有一丝难过,因为渃曦最后看他的眼神,是失望,是绝望。
这两纪,灵岚好多次提及渃曦的无辜,他不是没有想过,她是不是不知情,她是不是不是故意的,她不过童言无忌随口提了一下,母后却当了真。又或者,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是他不知道的?可是无论什么原因,那也是他母亲的一条命,他无法释怀,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原谅他的妹妹。所以渃曦不在的这两纪,旻啫没想过找她,也没想过打听她的情况。在旻啫看来,也许渃曦走了,离开了,是最好的选择。
比起旻啫复杂的心情,渃曦倒是没那么多情绪,唯一的情绪便是恨了。一进来看到旻啫气定神闲的坐在那,渃曦脑海中回荡的画面全是他对她的种种不好,又是欺负又是冷言冷语,推崖,甩她,摔她,让她滚,嫌弃她,嘲讽她,无视她,监视她等等。这些画面记忆,在渃曦看到旻啫的那一眼开始,被无限放大又放大,她真恨不得立刻剁了他。
“旻大少,这日子是过的滋润呐,整个卡城成你一人的了,凭什么呀?凭我泠渃曦好欺负,不争不抢,拱手相让。但也要有个度吧,如今我回来了,是不是该把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了?啊?”渃曦没有感情,咬牙切齿的说。
开会的人全都是一脸懵,什么情况?渃曦公主回来了?这是准备抢卡城掌事权?但是王后不是把一切都交给旻啫王子了吗?这是闹哪一出?离开两纪的公主回来抢权了?众人疑惑不已。
“今天的事务先进行到这吧,剩下的由各负责人汇总上传,到时我再统一安排调遣,散会。”旻啫说道。
“卡城本就是你我的家,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掌不掌事的,你是卡城公主,你有话语权。”
“好呀,旻啫,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免得到时候我把卡城抢了,你抱着我的大腿在那哭。”旻啫心里咯噔一下,长这么大以来,这是渃曦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渃曦转身离开,刚好碰上了急急赶来的灵岚。“渃渃,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你真的回来了”说罢,便拥上去抱渃曦,被渃曦一把推开。“我跟你很熟吗?我们什么关系?一个因为某人靠近我,假意跟我做朋友的人,在这装什么装?”渃曦看了一眼旻啫,转身离开。身后的灵岚伤心不已,她还是不肯原谅她。
渃曦回了自己的宫殿,殿内设施依旧,连她最喜欢的花都开的娇艳如初,看来是有人经常来清扫养护着。至于是谁?她不在乎,也不重要。她此行回来的目的,就是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尤其是旻啫,付出代价。
待调整片刻,渃曦就通过掠影开了个远程会议。先是告诉所有卡城的人她回来了,接着说明了她有卡城一半的掌事权,最后强调了惹她的后果。凡有人敢对她不敬,态度不好,要么滚出卡城,要么禁卫出面解决。(这里的禁卫指的是王后当初培养留下的一批保护忠心渃曦的人,旻啫也有。)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当然不愿意禁卫出面了,禁卫出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卡城的背叛,下场是会很惨的。
从前他们可以对她态度不好、冷言冷语,那是因为二者之间,他们选择了旻啫,视旻啫的态度为态度,旻啫不喜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待见。但他们是不是忘了,整个卡城,除了旻啫灵岚,居于第三的就是泠渃曦了,她不差,她也很厉害的。
此次会议,很显然是让他们站队的,是选旻啫还是泠渃曦?选择一方就意味着跟另一方是敌对关系。
没人敢吭声,他们在等,等旻啫的一个态度,他一句话,他们可以立刻放弃泠渃曦。就算她有禁卫,但旻啫也有呀。
奇怪的是,从会议开始到结束,旻啫没有说一句话,也看不出他什么立场。全场沉默着,沉默着听泠渃曦一个人说,没有人有异议,大家好像都默许了,默许她的回来,默许她的提议,默许她的特权。
旻啫没有表态,那也就是说,以后他们不仅要听旻啫的命令,泠渃曦让他们做的事他们也得做,且不能违抗。
在他们看来以后是一侍二主,可在泠渃曦看来以后这卡城只能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她。她不在乎亦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她开这次远程的目的就只是通知。以后她不会再给任何人留情面,像那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事,不会再有。
旻啫付诸她身上的事,她会加倍奉还,他既不当她是妹妹,她也不用再顾及兄妹之情了。
看着画面中旻啫的脸,渃曦只觉得头疼不已,她立刻关了远程。好像只要不看到他的脸,疼痛就能消失好多。
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慢慢跟他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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