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4章 芬里尔（第1页）

贝尔雅是被遗弃的精灵，因为她生来就与其他精灵大相径庭，不仅是因为异样的肤色与发色，她也没有精灵族那优秀的魔法亲和力，从未曾谋面的父母那里得到的似乎就只有漫长到无聊的寿命。

本来贝尔雅会被野兽撕碎、被寒冷冻僵或是就这样在被遗弃的地方活活饿死，不过也许是命运使然，年幼的她被一名女性精灵捡了回去，并得到了贝尔雅这个名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名叫黛丽薇儿的女性精灵教会了贝尔雅常识与一些生活技能。逐渐成长的贝尔雅也开始称呼她为“妈妈”。

精灵是拥有极长寿命的种族，本身又有着一副似乎是被神诅咒过的，连同族异性都会互相嫌弃的外貌，因此繁衍族群的欲望相当低下，再加上黛丽薇儿此时带着贝尔雅这样一个累赘，让不少追求者望而却步，导致本应因为强大实力而大受欢迎的女精灵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但黛丽薇儿本人却一点也不在意，不仅抚慰了贝尔雅那充满不安、自责等一系列复杂情感的心，还教给她不使用魔法也能够生存下去的方式。

久而久之，贝尔雅自己也渐渐接受了现状，没有血缘的母女二人就这样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精灵村子里。

本来贝尔雅以为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进行下去，可是突然有一天发生的巨大灾难导致村子的存在被完全从地图上抹去，这也让重伤的母女二人流离失所最终被人类捕获。

而那引发灾难的身影，与此时眼前的白色生物完全重合了。贝尔雅不会认错，眼前的存在是以神话中的称谓来命名的传说级魔物，森林中的白色死神———芬里尔。

用尽所有办法也无法造成伤害的防御力，所见过的任何生物都无法比拟的体能，似乎不会枯竭的魔力量以及压倒性的破坏力，村子里实力最强的妈妈与它相比就像是刚出生的野兔和成年巨熊般的差距。

本来贝尔雅想着会不会只是其他相似的魔物，但是不会沾上脏污的洁白皮毛，身体上若隐若现的魔力符文，以及那光是对视就无法呼吸的压迫感，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双腿不住的颤抖，眼睛里涂满了绝望，透骨的恐惧让她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哭喊了，贝尔雅就这样失去了行动能力，任由几乎脱力的身体倒向地面。

然而潮湿泥土的触感并没有从身后传来，作为替代的是一双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贝尔雅想起了，这是在她即将被废弃掉时，没有厌恶这幅丑陋的外貌而花重金将自己购买下来的主人。

上一次和别人这样近距离接触，是妈妈用身体护住自己不被人类伤害的时候，成为奴隶的这段时间，她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只有拳头，这久违的温暖让她感觉到非常安心。

但她没有时间享受这忽然而来的幸福感，自己和主人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于是她为了警告主人想要立刻大叫起来。

只不过脑袋是稍稍清醒了，嘴巴却还是完全没能恢复过来，一句简短的“快跑”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啊…啊…”这含糊不清的声音。

主人见到自己的样子不知是怎么想，竟然做出了一副温柔的笑容，他应该是没见过芬里尔，不知道这是多么恐怖的魔兽吧。正当贝尔雅要挣扎起来抱住他的手臂逃跑时，却立刻吓得站在了原地，因为她听到身后发出了什么物体不断抽打地面的声音。

贝尔雅紧闭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攻击，在奴隶商人经历了那么久的折磨，今天吃到了美味的食物，身体的伤痛也全都消失不见了，还买了漂亮的衣服……一场噩梦竟然还会有令人开心的部分，她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遗憾是最后没能再见到妈妈一面。

然而死亡并没有以任何形式到来，不断传来拍打地面的声音也没有停止，就这样抱住主人手臂的身体慢慢不再僵硬，终于，贝尔雅鼓起勇气，向身后看去。

眼前的画面让她无比震惊，那被称为白色死神的芬里尔正伏在地面上伸出舌头不断摇着尾巴，若不是体型太大甚至会觉得它有一点可爱，哪里还有一点传说级魔物的样子。

愣住的贝尔雅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发现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十几秒，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他似乎有些心虚，转移话题般的向自己问话：

“怎、怎么？害怕狗吗？”

狗…这个人竟然把芬里尔称作狗…

这样有些虚幻的现实让贝尔雅的脑袋乱成一团，而此时此刻这样跳脱的问题让她不知该回答什么，于是她就这样沉默了。

似乎是把自己的无言当作默认了，主人发出了轻松又关切的声音：

“不用害怕，这家伙已经被我好好的修理过了，现在它很乖的。”

欸？

这样不可能的事情从这个人的嘴里如此轻松的说出来，反而让人更加可信，尤其是芬里尔现在这样臣服的姿态更加证明了他没有欺骗自己，然而这样具有巨大冲击力的事实，让贝尔雅的脑袋瞬间宕机了。

贝尔雅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城市，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周遭环境正在向身后飞去，主人正在以非常高超的身体能力盘腿坐在疾驰中的芬里尔的背上，而自己坐在他交叉的小腿上，被双臂小心保护着不至于在颠簸中掉落下去。

这让之前一直在被殴打虐待的贝尔雅一时间非常不习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对自己这么好。

贝尔雅作为奴隶的价值要比其他精灵低，这点从她被单独挑选出来扔进人类奴隶的牢笼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从她的经历与见闻来看，即使是普通的精灵应该也不可能受到这么好的对待。

她小心的抬起头，发现那充满着异国气质的面庞此时也在盯着自己，或许是自己醒来的动作被感知到了吧，可是对视几秒之后，自己的主人忽然紧闭双眼，然后扶住自己的肩膀，以便离开他温暖的身躯。

不过贝尔雅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主人如此做的缘由，因为在主人和自己拉开距离之前，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之前并不存在的硬硬的东西顶了一下，以她的认知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尽管因为令人厌恶的样貌和贫瘠的身体贝尔雅不曾受过那样的调教，但其他的奴隶被如何对待她是能看个一清二楚的。

男性会从奴隶中挑选出一批样貌美丽的女性，再以倾泻欲望的方式不停训练之后让她们用于特殊的方面，这些贝尔雅还是明白的，她不明白的是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自己起反应。

贝尔雅并没有感到厌恶，她已经是奴隶之身，本就不能拒绝主人的要求，更重要的是无数年都被异性用厌恶的眼光看待，忽然有一个样貌不差、内心温柔的人被自己吸引，反而让内心已经发生些扭曲的她有一点点开心。

正当她想着以后要怎样和现在的主人好好相处时，身下的芬里尔逐渐放慢了速度，最终在一座并外貌不华丽，但看起来坚固又利落的木屋前站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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