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钱老实站起身,道:“小师父,我替小兰谢谢你。”
小文连忙道:“钱施主,你,”
说着便止住了,小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钱老实喃喃道:“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兰是真疯还是装疯,她只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选择装疯而已。我可怜的孩子。”
小文低声说道:“钱施主,对不起!我不该天真地带小兰去洛书派,如果不去她现在还会活——”
钱老实出声打断了小文,继续说道:“小师父不必自责,一切都和小师父无关,这些都是小兰她自己的选择。小兰那样疯癫的活着,还不如此刻安详地死去。活着有的时候比死更需要勇气。
归根结底,真正错的人是我,我若不懦弱,我若拼尽死力也不让洛阳得逞,她们两姐妹——”
后面的话小文已经听不清了,因为钱老实已经远去。
小文没有跟上去,他知道他跟上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还有对他来说应该去做也必须要做的事情。
“阿弥!”
小文未将佛号默念完,便转身离去。
雨下了足足三天,小文就这样徒步在雨中走了三天。
三天来水米未进,更没有休息,他就这样一直走着,一直走着,脚上的鞋子也在第一天的午后,被小文自己脱掉扔在了路边。
他想用这种方式洗刷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是不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句话小文在这三天里面,问了自己无数遍。
他想救钱晓蝶,但没有成功,亲眼看着钱晓蝶被张天侮辱。
钱晓蝶的事情,他还可以用他很弱小,没有灵气功法来安慰自己。
他想救钱小兰,也没有成功,亲眼看着钱小兰被洛阳杀死。
这一次,他学会了灵气,灵气和王寅一样达到了执徐三阶,若不是上官红去找他,不出半年他便可以晋升到大凰落之境。
刀法他不知道自己练的如何,但从这次对洛阳的手下出手来看,他出刀的速度很快很快——
小文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来安慰自己,只有通过这种折磨自己的肉体的方式来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
“小和尚,快点进来避雨啊!不然会生病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小文的耳朵里面。
小文木然地止住脚步寻声看了过去。
说话的女人是一位很普通的中年妇女,她的脸上带着焦急和忧虑。
女人所站的地方是一家小饭馆,就是那种可以为过路旅客提供一个简单休息和吃饭的小饭馆。
小文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说任何话。
女人见小文不说话,便走出屋檐拉起小文的手,将小文拉到了饭馆内。
随后,女人命店里的伙计,准备了一大盆洗澡水。
小文坐在洗澡盆中,慢慢地回过神来,定睛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开口道:“有人吗?”
伙计黑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想不明白老板娘为什么会对这个落魄的小和尚如此地好。
不但为他准备洗澡水,还为他准备了新衣服和上好的斋饭。
“这位施主,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小文问道。
“这里是饭馆,你之前的衣服湿透了,那边有干净的衣服。你衣服里面的东西全都衣服旁边放着。”伙计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衣服,继续道:“穿好衣服之后去大厅,斋饭为你准备好了。”
伙计说完这些话后,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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