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2章 坦白（第1页）

众人的心又瞬间沉到谷底，仪器的警报声无不提醒这在场的众人，此刻的胡一凡需要进行抢救，护士的动作很迅，立马进行心肺复苏抢救，可仍旧收效甚微。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胡一凡身上的温度开始一点一点的下降，沈芸双眼里满是惊恐，无助地抱着胡一凡耷拉着的手臂，心中不好的预感似乎正在应验。

急救方法能用过的都用过了，却还是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结局似乎早已注定，医生最终还是无奈停下了急救的动作，宣告了胡一凡的死亡。

“抱歉，沈女士，我们尽力了。”

此刻的沈芸心如刀割，痛彻心扉，无尽的悲痛如潮水般涌向她，可她仍旧抱着胡一凡的手臂不肯撒手，悲痛欲绝。她始终不敢相信，分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间离奇死亡，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她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嚎啕大哭，双眼早已哭得红肿不堪，悲伤与死亡的气息浸没了整间病房，让人难以呼吸。

然而就在此时，胡一凡被抱着的手臂突然没有征兆地动了一下，沈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秒便是狂喜，立马大喊道：“动了！他还活着！”

此话一出惊呆了正准备起开的医生和护士，他们急忙又重新聚集在了胡一凡的病床前，而胡一凡也正如沈芸说得那样，他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面色也重新变得潮红了起来，心跳更是变得正常。

这一变故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胡一凡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奇的死了，然后又诡异的复活了，就像在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一般。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胡一凡睡醒了，他有些期待地睁开眼睛，想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恢复视力了，可结果依旧是残酷的，眼前仍旧是熟悉的黑暗，他摸索着想要爬起身，正摸索着，手上突然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仔细一摸，手上传来的是丝滑的触感，这好像是谁的头吧？感觉到有些不礼貌的胡一凡猛然收回了手臂，他刚刚的手正搭在沈芸的脑袋上，而此刻的沈芸，因为紧张了一夜再加上使用了耗费大量精力的回复魔法，现在正趴在胡一凡的床头睡着。

感觉到了头顶传来的异样，她迷迷糊糊地醒了，眼睛上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脸上的泪痕也没擦拭。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眼前正是那个熟悉的少年胡一凡，刚经历过生离死别，她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胡一凡。嘴里还在哽咽不清地说着什么。

胡一凡尽管一脸懵逼，但也只好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

不过，听了她的哭诉，胡一凡也感到一阵后怕，原来昨天晚上他是真真切切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就算有些害怕，胡一凡还是故作轻松道：“没事了，都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阿姨没用，帮不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沈芸还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藏不住的是对胡一凡的歉意。

听到此话，胡一凡也满心愧疚，脑海里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小丑男边打自己边说的话。

是啊，打从一开始，胡一凡就没有打算融入到沈芸和沈晓清的生活里，把自己摆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把两人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即使沈芸再多的付出也还是换不到胡一凡的真心，出了事情也只会自己扛着，默默忍受。

沈芸的话再次打断了胡一凡的思绪，她说道：“小凡，阿姨知道小凡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之前阿姨向你隐瞒的事情，等你的眼睛康复了，阿姨全部告诉你，好吗？”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沈芸想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胡一凡，知道了真相之后，接下来的路他会自己判断怎么走，而沈芸要做的，仍然是守护着他。

胡一凡表情一滞，随即笑着开口：“好啊，我会等着的。”

一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下午，沈晓清也来到了医院，陪在胡一凡的身边。说着学校里生着的有趣的事情，想要逗乐胡一凡，可一看见胡一凡那双涣散的双眼，泪水就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胡一凡，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对不起。我……”她的泪水打湿了病床上的被褥，哭声中满是懊悔。

“没事的，想要去玩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而且我也答应了的，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胡一凡摸索着把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声安慰着。

沈晓清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即使胡一凡看不见，却还是能想到这个小虎妞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等到沈芸再次走进病房时，沈晓清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应该是哭累了，胡一凡半躺在病床上，转头对着窗外，没人知道此刻的他正在想什么。

沈芸轻唤∶“小凡，来吃饭了，阿姨烧了你最爱吃的土豆牛肉。”

“阿姨，你说，如果我离开的话，你们会不会活得更加轻松一点啊？”胡一凡没来由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沈芸拿着碗的手没拿稳，碗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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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当他这句话说出口时，趴在他床头的沈晓清手臂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芸瞬间慌了神∶“小凡，不要想不开啊！我们都要好好的。”

胡一凡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从住进阿姨家的那天起，我就从没把你们当成过家人。我们之间总会有一层透明的墙壁。因为我知道，我的出现会给你们造成麻烦。所以，我变得懂事，事事都会让着沈晓清，我喜欢吃的菜也是沈晓清喜欢吃的菜，在学校里碰到了事情也会自己扛着，不告诉你，不想再增添你的负担。我的成绩不好，所以我就天天学习到深夜，才能勉强跟上沈晓清的脚步。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不会再次被抛弃。”

沈芸早已泣不成声∶“小凡，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让我说完吧，阿姨。”胡一凡此刻出奇的平静，或许只有此刻，他才能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我知道，我的长相不出众，放在人海之中会被瞬间淹没。我的性格也并不讨喜，像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我的人生就是一眼能够望到头的平凡。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似乎只会成为这个家里的累赘。更别说现在还是个瞎子，真是前途一片黑暗啊，不是吗？”

胡一凡一脸苦笑，是在自嘲。

“阿姨，谢谢你这十多年来的照顾，但我想，我并不适合这里，如果……”接下来的话，胡一凡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狠心说了出来“如果，你也这么认为的话，请再次把我抛弃吧，我不会怪你们的。谢谢你们的照顾，已经足够多了。”

“不行！胡一凡！我告诉你！不行！”声音来自沈晓清，不知何时，她已经醒了，听见了胡一凡的心声，此时的她也哭成了一个泪人，却咬着牙把那句话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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