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切不可再拿自个儿的身体开玩笑了。”张太医将李太医说不下去的话接了过来,之后又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开了几张方子便退下了。
这个时候红鸾回来了,早先两名宫女拿着药方随太医去抓药了,另外两名宫女看红鸾回来后,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转首对潇溪道:“娘娘想必也饿了,奴婢们下去为娘娘准备晚膳。”
潇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蹙着眉头扔在想着刚刚太医的话,虽说她自己也有察觉,但是她从来不想往那方面去想,而今太医既然已经说了出来,若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若是她的身体需要调养个两三年,那翌他...
殊不知,四位太医刚刚走出凤宁宫,便被路公公请去了帝寝殿。
“娘娘?您,您怎么了?”就在潇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红鸾递上一杯热茶:“您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潇溪不动声色的回了神儿,接过茶杯,淡淡的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刚刚去永和宫看了安妃娘娘后,回了帝寝殿。”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皇上会去别的妃子那里,没想到只是去安妃那里坐了一会儿,还好还好。
“准备一下,去帝寝殿。”淡淡的一句话让红鸾面色大变:“娘娘,刚刚太医还说让您好好休息呢,这...。”
“难道你想看着青紫受罪?”玄翌的意思她虽然能猜个大概,也知道他暂时不会真的让人动青紫,可宫中眼红她们的人太多了,谁又能保证有些人不会暗中下黑手呢?自打她回宫,各个方向的反应都是不正常的,这就好比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越是按兵不动,越是让人遐想万千。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只会遭到更多人的非议。
红鸾张了张嘴,终是默默的扶起潇溪,开始为她更衣...
半个时辰后,看着镜中被妆点过的纷嫩脸颊,潇溪无奈的扯了扯唇:“今天脸色太差,若是不化妆,怕是会吓到人的,可是这化了妆的脸,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
红鸾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娘娘您平日里不化妆,今日难得看到化妆后的自己,自然是别扭的。没事儿,等您习惯了就好了。”
这种脂粉味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习惯。她本来就很懒,即便这张脸的确需要胭脂水粉来装扮,她也不想在本来就不十分透气的面具上再多加一层脂粉,那对她来说,是更深层次的受罪啊!
等装扮好一切后,主仆二人这才往帝寝殿的方向走去,依着潇溪今日的状况,根本不能下床,更何况还要走那么远的路?红鸾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轿撵,可却被潇溪拒绝了,今日的凤宁宫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再这么大张旗鼓,怕是只会让事情变得越发的复杂,她不想,更懒得去解释。
待太医离去后,路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皇上,担忧的问道:“皇上,您也别太担心了,娘娘她还年轻...。”
“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南风玄翌霍然站起身,眼里寒芒咋现。
路公公身体一颤,脑袋一缩,识趣的退了下去。
南风玄翌将自己的身体重重跌入龙椅,心情烦躁的揉了揉钻心疼的太阳穴,脸色异常的阴郁,显然刚刚太医的话,为他带来不小的冲击。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陡然起身,打开密道,垂首走了进去...
“如此严重?那七天之后,还是不要让弟妹去了,另派人吧!”听了玄翌的话,玄霜瞳孔一缩,担忧的看着他:“这一次能拿回血玉链,她功不可没,还险些将命搭在里面,你为何...?”
“我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答应你做这个皇上,如果我还是瑄王,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为了让前朝的那些老头子们心安,我居然想出这么个破烂主意,以至于现在看到你的那些女人,我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哥,要不,咱们挑明了行吗?”玄翌突如其来的话让玄霜怔愣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而后他‘啪’的将手中的盏茶重重摔下,俊逸不凡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你,你简直是胡闹!这是身为一国之君该说的话吗?这是一个明君该做的事吗?西祈的局势如今刚刚迈入正规,难道你想让别人趁虚而入?南风玄翌,我告诉你,别说我不会同意,就是泽也不会任由你胡闹的。国家大事不是儿戏,不是你想干就干,想不干就不干的。虽说我感动你对溪儿的心,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将祖宗的百年基业置之不理,你觉得,你配做南风家的子孙吗?配吗?”
看着平日里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被自己气成这样,玄翌越发的烦躁了:“那你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些老不死的不去盯着自己家的后花园,老是盯着我这里做什么?什么没有子嗣?什么独宠她一人?什么开枝散叶?这些老掉牙的话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朕才多大,他们就开始担心后继无人了?不觉得为时过早吗?不觉得操心操太多了?不觉得管了不该管的事?若不是看在他们年纪大,又是忠臣的份上儿,早就让他们滚回老家了,还轮得到这些人每日在我耳边叨叨个没完?”
南风玄霜看着玄翌咬牙切齿的抓狂模样,气极反笑:“翌,你是西祈的皇上,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人的话?若是实在觉得烦,科考的时候多选一些人才不就好了?这些家伙们老了,你又刚刚登基,难免有些啰嗦,可他们还能啰嗦几年呢?如今西祈的形势虽说已经平稳了下来,与其他三国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将来的事谁又能够保证呢?他们的去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今天的表现很幼稚,是不是溪儿的事,再度让你方寸大乱了?”
玄翌眸光一闪,难过的垂下了眸:“我一直都觉得亏欠她,今天太医的话,无疑让我更加觉得寝食难安。她才多大啊?从十四岁嫁给我现在,已经将近三年了,到了十月份,她就十七岁了,可我带给她了什么?先是莫名其妙被我夺了清白,之后又因为我胎死腹中,好不容易追回了她的心,如今又让她的身体濒临枯竭,你说,我这个男人是不是很失败?我虽然是皇上,是西祈至高无上的王,可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哥,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很没用,很没用。”
看着玄翌不住的抓挠自己的头发,玄霜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太多了,这几件事,都不是你的本意,也都不在你的预料之中,溪儿她并没有责怪你啊?你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若是她今生都无法生育,那岂不是...”接下来的话南风不敢想,却又不得不去想,他那天怎么能答应她代他去呢?怎么能?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像你说的,溪儿不是还年轻吗?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玄霜好不容易平息玄翌的情绪后,又不得不慎重的警告他:“你不能总将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样会误了大事的,翌,男人有几个像你这般痴情的?你是一国之君啊,难道这一辈子只要她明潇溪一个女人?你那庞大的后宫就只交给我这个见不得光的人?你觉得这可能吗?这是长久之计吗?而今你登基不过一年,与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若是时间长了呢?难保她们不会看出什么来,到时候,恐怕比今天更难以收场!听哥哥的话,这次选秀之后,后宫的雨露均沾吧!至于我,如今朝局已经稳定下来,我想,我该离开了...。”
南风玄翌陡然起身,“你说什么?离开?”
南风玄霜拉拉他的衣袖,拍拍椅子:“你慌什么?坐下来听我说。”
玄翌蹙起眉头:“哥,你是嫌我的日子还不够乱是吗?这个时候提出这是什么意思?”
“翌,你该明白我说的是事实,这样长久下去,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将来你所要面临的问题比现在要多得多,而且牵扯更多的将会是伦理问题。况且,你想让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陪你一辈子吗?就算我愿意,你忍心?你又不是没有能力做这个皇上,又何必非要拖着我呢?”南风玄霜有些无语的看着南风玄翌,别说他对皇位没兴趣,就算是有兴趣,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拿到皇位。
南风玄翌突然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后,无比认真的看着南风玄霜:“你,是认真的?不是跟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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