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后突然冷下来的面容,潇溪越发的忐忑了,敲打着桌面,微微垂下眼帘,敛去眸中情绪。
这个时候找她来,居然是让她帮她做事?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能帮她做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低眉顺眼的站起身,“臣女惶恐,不知皇后娘娘需要臣女做什么?”
皇后靠在凤塌上,神色懒散雍容:“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只要回答我,做还是不做,就行了。”
死女人,不说是什么事,就让人答应?这符合人的正常逻辑思维吗?万一你让姐去杀人,姐也要硬着头皮往前冲?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去拒绝,最起码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她抗衡?若是违背她的意思,说不定又要拿娘亲威胁她,这下可怎么办?
“怎么?如今做了郡主,端起架子来了?本宫让你做件事而已,至于想这么半天吗?”皇后摩挲着鲜红的蔻丹指,扯着讽笑瞥向潇溪。
皇后这么一说,反而令潇溪眸光一亮,眼珠轻轻转了转,便有了对策。
“娘娘误会了,若是从前,臣女定然不会犹豫半分,能为娘娘做事,那是臣女的福分。可如今毕竟冠了两重身份在身,臣女做什么事之前,都需要三思而后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想必娘娘您也知晓,并不是臣女不愿,而是不敢妄加断言,请娘娘恕罪。”潇溪咬紧下唇,显得十分为难。
皇后那双隐含着凌厉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呵呵,数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明潇溪,可以啊,恩?居然在本宫面前摆起架子,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说到底,你这瑄王妃,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潇溪不卑不亢的抬眸:“娘娘过奖了,臣女是不是摆设,不是您说了算,是瑄王殿下说了算。”
“大胆,居然敢向本宫顶嘴?谁给你的胆子?”皇后芊芊玉指颤抖的指向潇溪,丹凤眼中满是狠戾。
“回娘娘,您真的误会了,臣女不是顶撞您,只是在陈述事实。”潇溪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皇后,眸中闪过一抹不屑,但面上,却表现的十分自责。
“你...好你个明潇溪,本宫当真是小看你了,如今你长能耐了?翅膀硬了?说话有底气了?看来你并未将上次的话放在心上,既如此,自然就没必要跟你客气,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女人给本宫收监,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本宫的权利大!”皇后眸中满是狠毒,如毒蛇一般缠上潇溪,袖手愤怒一挥,两名侍卫从外闪进,果断的扣上潇溪的肩膀。
潇溪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侍卫,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沉,看向皇后时,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这抹笑让立在凤塌边的皇后更加愤怒,指着身后的侍卫大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将她拖下去。”
两人吓的身子一抖,刚准备架起潇溪,一道银光蓦地闪过,擦着两人的手腕而过,随着两声痛苦尖叫,鲜血如水注般溅了出来,瞬间瘫倒在地,潇溪看到落在地上的断手,瞳孔深深地额收缩,就连皇后也吓得忘记了反应。
“是,是谁?来人,来人啊,有刺客。”清华殿中弥漫着的浓厚血腥味,让皇后瞬间回神儿,尽管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却依然端庄不失威仪。
“本王的女人,也是尔等敢动的?”潇溪只感觉背后冷风呼啸而过,自己便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也随之传来男人低沉霸气的声音。
潇溪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男人是谁,虽然提着的心在瞬间落了地,可刚刚看到的血腥场面,仍让她心有余悸,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死死的揪着他的前襟,感受着他浑身散发而出的凌冽气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挺不错的。
“瑄,瑄王?您怎么会在这里?”对于南风玄翌的出现,皇后是始料不及的,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凤翔宫,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本王若是再不出现,岂不是就见不到自己的王妃了?嗯?”男人冷眼凝视着站在凤塌边上的皇后,清泉般的凤眸中,凝聚着强烈的霸气。
这样凌厉逼人的南风玄翌,是皇后不曾看到过的,记忆中的他,一直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说着最得体的话,从来未曾出现过如此嗜血的一幕,看着仍旧躺在地下苦苦哀嚎的侍卫,皇后背后不由冷汗直冒,可她毕竟是皇后,毕竟是在后宫如此残酷地方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的胜利者,怎么可能会被这阵仗吓住?随即敛了敛心神,笑容有些危险的看着南风玄翌:“瑄王殿下,这里是凤翔宫,东翰后宫,您未曾通报就擅自闯进本宫的寝宫,不觉得于理不合吗?嗯?”
“皇后,朕也想问问你,瑄王妃犯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东翰帝司徒震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紧接着鱼贯走入三皇子司徒寒、南疆太子冰痕、西祈大皇子南风玄暮以及北冥太子北堂瓒。
皇后看着眼前的阵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长久以来的对抗,让她很快稳住心神,疾走几步后,沉稳的跪在司徒震面前,脑子飞快的运转:“启禀皇上,您误会了,臣妾招瑄王妃进宫,只是想与她商议下婚礼的细节。想到之前蕊儿的事,想让瑄王妃帮忙劝说瑄王一下,未曾想被她严词拒绝,臣妾是本着两国友好才多嘴的,没想到是这个局面,臣妾一时气不过,就想关她几天紧闭,结果...后面的事,您都知道了。”
天才啊,艾玛,怎么不来道雷劈死这死女人呢?瞧瞧,这话说的,死的居然也被她说成了活的,不做影后,真是可惜,太特么可惜了!
“明丫头,事情是这样的吗?”本来皇上还对明潇溪心存好感,听皇后这么一说,越发觉得明潇溪不懂事了,不过,既然是对峙,自然也要问问她的说法。
抬眸时,皇后‘慈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潇溪清澈的水眸中逐渐溢出一抹冷笑,抬起眼皮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推开南风玄翌站起身,恭敬的朝司徒震福了福身,语气淡淡:“启禀皇上,大概是这样吧!”
“噢?大概?此话怎讲?”看着潇溪不卑不亢的模样,司徒震感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只是说让臣女帮一个忙,臣女想到如今身份不同,自不敢随意答应,为此才惹了娘娘生气,说来说去,还是臣女不够聪明,未听出娘娘话中暗藏的深意,这才闹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臣女不才,求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既不能白白顶下这个罪名,也不能说的太‘清楚’,这样模糊不清,却又暗藏深意的话,也许是潇溪目前唯一能做的。
“噗嗤”一声,北堂瓒摇着扇子,一袭金衣浪浪的走至皇上跟前,听完明潇溪这番话,很没道德的笑了:“皇上,依本太子看,这瑄王妃着实该关,皇后娘娘的话说的多‘清楚’啊,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脑子猜不出来?这皇后娘娘能不生气吗?”
皇后看着北堂瓒那张风华万千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听着他故意将‘清楚’二字咬重,想到而今还在关在禁闭室思过的司徒清,心中的恨意更甚了,可碍于皇上在这里,她又发作不得,只能强忍下这口气。
“呵呵,是啊翌,虽说女人笨一点可爱,可若是太笨的话,日后沟通起来岂不是大麻烦?依本太子看,趁现在还没定下婚期,不如赶紧换个!”冰痕狭长的凤眸闪烁着异样的色彩盯着南风玄翌,俊美的容颜在红衣的衬托下,绽放出妖娆蛊惑之美,让站在她身边的潇溪‘自惭形秽’。
南风玄翌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明潇溪微微抽搐的脸:“这么说的话,是有点问题...。”
“瑄王爷,万万不可,此事父皇已经下了圣旨,怎能出尔反尔?望王爷多加思量!”司徒寒一袭黑色锦袍沉稳内敛,微蹙的眉头不悦的看向南风玄翌。
司徒震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十分不爽的瞪了皇后一眼,转首看向似在沉思的南风玄翌,满脸威严:“朕乃九五之尊,金口御言,说过的话岂能说反悔就反悔?忘了‘君无戏言’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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