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1章 每逢佳节倍思亲（第1页）

在北地边城的这些日子里，颜言除了跟着沈三忙着铺子的生意，还要抽出时间去学堂带孩子们学习，在难得的空暇时间里，颜言还跟着大伙绕着北地边城周边走了一圈。颜言生怕自己的记忆力不够好，每每都将走过的路和去过的地方用纸笔记录好。

颜言一直等到天色转暗才把沈家铺子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明火未灭，门窗都关好了，颜言才放心地把铺子的大门锁好。

今日的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本来这个来往南北的要地人流还是不错的，但是准备过年了，货郎们早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回了家。颜言一个人走在北地边城的街上，有时候会遇到旁边人家的孩子跑到颜言身边，想要叫颜言去自己家吃饭，但是颜言全都婉拒了。

颜言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子之后，又忙里忙外张罗了几个小菜和米饭，她不确定裴言川今夜还会不会过来找她，但是也许还是担心裴言川风尘仆仆没吃饭就过来，颜言还是比平日里多烧了两个菜和一些米饭。

颜言也不着急吃饭，她用大碗把每个菜都盖好了，能炖着的肉和菜颜言还是留着一点炭火温着米饭和菜。颜言正忙碌地收拾着屋里的东西，刚才从店里回家的路上，街上的百姓又给颜言塞了好些粮食，是不值什么钱，但是礼轻情意重，颜言很是珍惜大家的一片心意。

颜言屋子里的火盆炭火正盛，颜言刚到家，外面的天空就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但是颜言从不害怕独处，隔壁的房东大哥和嫂嫂还有孩子们的声音顺着风雪传到了颜言的屋子外面，还有远处的人家，星星点点的灯火，全是人间真实。

颜言转身去了里室拿了一些湿的衣服袜子出来，趁着火盆炭火还在，颜言赶紧拿到火盆边烤火。

一切忙碌完毕之后，颜言正坐在火盆边的小板凳上画画。忽而听到门外呼呼的风雪声中，似乎有脚步声，但是颜言又听不太真切，只以为是旁边的小猫小狗在雪地上撒欢。颜言继续埋头画画，她想趁着有空，把刚才在店里没有完成的北地边城的道路图纸画完。

颜言还没画几笔，又听见了细细的脚步声，踩在刚落下不久还不太厚的积雪上。这窸窸窣窣的细微脚步声不疾不徐，从远到近，由模糊到清晰，像是要往颜言的屋子方向而来。

颜言抬起头，眼底盛满了笑意，他来了。果然，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屋外传来：“颜先生。”

这道声音可是颜言日思夜想了很多日子的声音，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里，这道声音无数次飘然入了颜言的梦境，朦朦胧胧日复一日地在颜言的耳畔响起。

颜言赶紧停下手里的工作，猛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门边给屋外之人开门。而门外的裴言川似乎也等不及了，等颜言把屋内的锁开了，屋外的人就已经稍稍把门推开了一条门缝。透过门缝，两双欣喜的眼睛恰好对上了。

“阿川！”颜言还是如往常一般一把拉过了裴言川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往屋里带，丝毫不在意随着门开之后，寒风夹着雪片涌进了屋内。

裴言川嘴角的笑意盎然，大手用力地回握住颜言的软乎乎的手，但还是心疼风雪吹在颜言身上：“傻姑娘，门别开那么大，小心着了风寒。”

裴言川的长腿迈进屋子之后，他就转身立刻把门关好了。

颜言睁眼去瞧裴言川，一双桃花眼带着柔情蜜意。

火盆的炭火明明暗暗，昏暗的屋内，裴言川一身黑衣披着黑色的斗篷，肩膀上头发上全是细细白白的雪花。黑色的斗篷映衬着裴言川本就妖艳的脸庞，但是此刻的裴言川脸上已经褪去平日里的威严和清冷气息，一张如白雪初霁、暖意融融的脸看得颜言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颜言朝着裴言川的身侧走近几步，伸手去拍干净裴言川肩膀上的雪屑。

裴言川等颜言的手落下之后，才把斗篷脱下，抖了几下就放到了火盆旁的椅子上。裴言川又靠近火盆，等身上的冷气都被驱走之后，感觉自己身上的暖意回来一些了，才张开双臂将颜言揽入怀中。

颜言回抱住他的腰，在裴言川的怀里拱了拱。

“我就知道你今夜还会过来。”颜言闭着眼，认真地嗅闻着裴言川专属的气息。

“小机灵鬼。”裴言川的嗓音自颜言的头顶上传来。

颜言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像极了偷腥的小狐狸。颜言把脸埋在裴言川的怀里，声音都是欢喜：“快来吃饭。”

裴言川从善如流，由着颜言牵着他的手在桌前落座，他自觉地帮忙一起布菜盛饭。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颜言有去过安国公府给裴言川煮面，吃完之后颜言可是很自觉地让裴言川自己收拾干净。裴言川经过那么一遭，多少都记住了颜言喜欢家务活两个人分摊着做掉的。

“对了阿川，你过年还回京城吗？”颜言端起饭碗，正吃得欢呢，突然想起沈三都回京过年了，不知道裴言川要不要回去。

“不回，北地边境最近不太平，我已经派人给宫里传信了，今年过年将士们都得坚守岗位。”裴言川很喜欢颜言的手艺，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是因为他的口味如此，反正这一顿饭是裴言川出京之后吃得最舒心的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在这边过年？”颜言不是害怕独处，她只是怕了每逢佳节倍思亲。颜言在醴朝是孤身一人的，华国还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如果可以的话，颜言自然希望过年的时候裴言川也可以在她的身边。

“你猜我这一趟过来是所为何事。”裴言川神秘兮兮地微笑着。

“给点提示呗，突然让我猜，我哪里猜得到。”颜言心里琢磨了一会，还是不晓得裴言川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过年。”裴言川的嗓音刚落，颜言就惊喜地抬起头来。

“愿意啊！”颜言的欣喜就像春水一样上涨满溢，很快盈满在心里头。

裴言川也是如此，俩人相视一笑，又都默契地继续吃饭，等吃饱之后，俩人又一起把东西收拾干净，这才肩并肩挨着坐在火盆边取暖顺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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